洛城将军府中,手里拿着血玉观音沉默坐了一夜的赵临安听见了鸡鸣的声音,才摇摇头起身,向将军府主屋的里间走去。
今日,是他的大婚之日。
站在衣架前,赵临安自己穿上马虎威提前备好的新郎喜服。
一件一件工序繁琐的喜服,在赵临安的手中像是自动有了方向一样,慢条斯理又条理得当地被赵临安套在了身上。
他是有多久没有穿过深色以外的衣服了?
“亦安啊,快试试娘给你新做的衣裳,这宝蓝色的最养人气质,这月牙白的也斯文,这凤凰火的料子更不错,最是适合亦安的,正好衬得咱们家的亦安风朗英俊的模样……”
儿时,母亲劝他试穿衣服的话还徘徊在耳边,可那时的自己只想着和父亲上战场去耍威风,从来不屑于穿戴什么,碍手碍脚的不便于行动。
后来宫变后入了军营,底层的小兵更是只有破烂的麻布穿;再后来,就是有了官职,但是也只穿深色官职服制了。
抬起一只手臂,赵临安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微微皱眉想着。
这样艳丽的颜色,他穿着会不会不太好看?
感觉……有点晃眼。
不过……赵临安转念一想。
这样艳丽的颜色,是他和林妙宣成亲的喜色,林妙宣的肤色赛雪,比他白上许多,想必穿上定然好看得很。
啧,想看。
刚穿戴好,门外欧阳淳的一嗓子就把赵临安的思绪拉了回来。
又理了理衣角,赵临安拉开门走出去。
“哇——”
迎着而来的,是欧阳淳那夸张的声音,和门外众人赞许的神色。
赵临安心里默然,看来也没有多糟糕,应该也不会让县主觉得难看了。
赵临安抬脚上前,对着高现和苏氏、欧阳腾和柳氏就半跪着行了一礼。
“临安,给高伯父伯母,欧阳伯父伯母见礼!”
铿锵有力的嗓音,丰神俊秀的面容,坚挺笔直的姿态,任谁看了都自愧弗如。
大红的喜服量身穿戴,墨色的长发高高束起,刀刻般的骨相,深邃的眉眼,明明没有脂粉的修饰,却让人不敢深看,唯恐不能粉饰心动,乱了心魄。
有诗人赞叹曰: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潇洒少年郎,当如是!苏氏和柳氏见赵临安这幅样子,心里也是一阵赞叹。
这样模样的少年郎,就算是放在整个洛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望着赵临安挺拔的单腿跪姿,高现和欧阳腾都是一心的满意又激动。
“好,好小子,起来吧,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新郎官儿可不能少了风头。”高现把赵临安扶了起来。
赵临安拱手道:“临安能有今日,还得感谢高伯父和欧阳伯父的支持,二位受临安一拜,并不为过。”
欧阳腾接过话,说:“你的亲事是太后娘娘提起,陛下和皇后娘娘同意的,我和你高伯父不过是过来圆了个礼仪而已,当不得,当不得。”
欧阳腾的话,把三人心知肚明的心思给盖了过去。
万事不必言说。
赵临安了然,俯身又行一礼。
高瑾瑜适时上前,手中呈着新郎的紫金绣珠冠对高现说:“爹,该给临安加冠了,一会儿就可去接亲了。”
“好。”
赵临安又半跪在高现面前,看着高现拿过了紫金绣珠冠,说:“这礼仪,本是临安你的父亲来行的,现在经你嘱托,由我来代替。”
“是,有劳高伯父了。”
“好!”高现底气十足地大声说着,“老哥哥在天明目,现,这就为临安过礼了!”
等紫金绣珠冠正式戴在了头上,礼也就成了。
跨上玄风马,扬起缠枝鞭。
赵临安大喝一句:“迎亲!”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