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晓在街头茫然走了两个小时,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周围的一切她都不熟悉,陌生的街头,陌生的人,听不懂的语言。走累了,找个街角坐下,看着车来车往。
夜渐渐深了,街头的灯火黯淡,人影稀疏,只剩她一个人坐在街头。坐得太僵,她站起来走了几步,发现了一个自助购物机,她翻了翻口袋,居然还有些不知道宁茂诚什么时候塞进去的钱,她犹豫了片刻选择了酒。
顷刻之间,柜子里落下一大堆酒。她抱起来一堆酒,坐在路边一瓶一瓶的喝。她想起那天在风华的新人见面会,楚承风冲进来替她灌下的半瓶酒,那酒烈得快要烧起来,想起来却还有一丝甜意。而这度数低的啤酒却是满满苦味,苦得想哭。
她清晰地记得从第一次见到楚承风开始的每个场景,记得他的每句话,每个神情。一切如同梦一般,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出现,又在她深陷其中时消失。
她打开手机,里面有一张她偷拍楚承风的照片,照片里他在伏案工作,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候一样,神色严肃。心疼得快要窒息,涕泪交加。这一刻她终于发现自己早已爱他入骨,什么都不在乎,对田田也不在乎,即便自己也是如同田田一般也不在乎。只要能在他身边,哪怕时间很短很短。
是她自己搞砸了一切,原本她可以理直气壮地留在他身边,那一纸合同明明白白,可是自己却控制不住情绪逃离,终于失去一切。她泣不成声,按下楚承风的电话,电话那头却是关机,他大概已经坐飞机回国了吧。
顾晓晓无力地靠在路边,今天一天哭得太多,已经让她哭得精疲力竭,可是眼泪却一直没有停歇。她黯然地想,自己真的是个没用的,除了哭竟再无任何办法,自己对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意义,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神志渐渐不清,眼睛也无力再睁开,索性靠在路边。无所谓了,管他呢。耳畔却传来一声声地呼唤她的名字的声音,听上去很耳熟,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她感到自己被抱了起来,却无力再挣扎。只是怀抱很温暖,很熟悉,仿佛从前也在这个臂弯里,她用力睁开眼睛,眼睛实在哭得太肿,纵然她用尽全身力气,也只是睁开了一条细线,灯火昏暗,看得模模糊糊,她只能靠感觉,仿佛那个轮廓是楚承风。她用力环紧他,抽抽噎噎地哭道:“不要丢下我。”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力抱紧她,像抱着稀世珍宝一般,谁要也不会放手。
楚承风看着宁茂诚抱着顾晓晓进了酒店后,在酒店外面坐了整整一夜。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决定放手的那一刻,心里的疼痛远比自己想得更厉害,原想着就这样离开,可是车子行驶快到机场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头。
他放不下,他没办法忘记顾晓晓接过手机那一刻的神情。他让司机调转回头,可是顾晓晓已经不在,他一边打电话回风华让技术定位顾晓晓的手机位置,一边在四处寻找。
可是今天见鬼了,技术一直出问题,总也定位不到顾晓晓。他在东京的街头跑来跑去,街头人头攒动,灯火辉煌,却看不见顾晓晓。
待到技术给了具体地点后,他飞奔过去,就看见宁茂诚抱着顾晓晓走了。他听见了顾晓晓哭泣地声音:“不要丢下我。”她抱宁茂诚抱的那么紧,仿佛勒住了自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