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妹妹误会了……”云裳裳眼神左右飘忽着说道，“姐姐只是觉得这宰相府的饭食何足珍贵，若是给了那些流民乞丐，岂不……”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云一念抬起头目光错愕，顾宴也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云裳裳不免有些自我怀疑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姐姐怎会有这样的想法？”云一念眉头微微拧起，笑道，“人都是从天上来，死了黄土一盖来日转世投胎，吃的就是五谷杂粮，哪里有什么高低贵贱的？”
“可是，可是……”云裳裳有些费解，平日里云一念不是最在意这些等级之分了吗，怎么如今反而，她拧着眉道：“人打娘胎里出来这三六九等就是分好的，贱民永远是贱民，不一样的。”
“妹妹可别失了身份，我们吃的东西怎可分给那些贱民？”云裳裳微微拧眉，抬起下巴看着云一念。
一旁的华年面色白了白，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听云一念轻笑道：
“姐姐也别忘了，你今儿能吃到这些食物，也都是你口中的‘贱民’所种。”
云裳裳眸光微闪了闪，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云一念继续道：“祖母一生素爱行善积德，前几年旱灾也救济过不少流民，怎么姐姐常年伴在祖母身侧，倒是半分耳濡目染也没沾上，这偏见怎么还是这么大？”
她转而看向华年，道：“将这些吃食带下去，寻了兔羽送出去就好。”
华年的眸光里含着感激，她是真心觉得自己找了个好主子，至少云一念从来都把他们当成真真正正的人来看待，得此一主又怎能不忠心竭力？
云裳裳气得脸都白了，她盯着华年消失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心道云一念这样等级不明的人日后也难登大雅之堂。
这般想着她也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顾宴，心道：你看到了吧，她云一念并非你的良配，我才是！
谁知云一念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般，笑着开了口：“阿宴你说，我做的对与不对？”
云裳裳也将目光转了过去，此刻的顾宴刚喝完最后一口粥，闻言看着云一念笑道：“你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对的。”
顾宴看向云一念的眼神热烈又真诚，活脱脱像个小迷弟在看着自己的偶像。
云一念手握拳放在鼻下轻咳一声，将目光挪回云裳裳身上，后者气白了一张脸，一时间屋内的气氛还有些许尴尬。
不过这份尴尬并未持续多久，就被云裳裳打断了，只听她道：“姐姐只记得，方才说的那番话还是妹妹幼时告诉姐姐的。”
原来顾宴喜欢善良的，那简单，她都“善良”十多年了，再“善良善良”有何不可？
见云一念没接话，她笑着继续道：“还记得我们六岁那年闹灾荒，当时我想将那屉包子分给围在云府外的难民，是妹妹拦下了我，说出了上面那番话，我这才铭记了那么久，妹妹如今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