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欢先一步醒来。
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她立刻坐起身想知道岑岁晏的情况,只是脑袋胀痛,她起身到一半又跌了回去。
“醒了?”
是岑时越的声音。
“不用担心,岑岁晏就睡在你旁边。”
青欢立刻扭头。
隔壁病床,岑岁晏安然地趴在上面,呼吸浅浅——因为背上有大面积伤口,不能平躺。
“扣扣——”
“进来。”
“你这么匆忙找我过来,什么事?”幸运身上还穿着白大褂,是临时被人从诊所接走,三个小时,从北市到海市。
她是心理医生,身上天然就有一种让人心神平和的气质。
“青小姐,我想你也看见了。你一直待在岑岁晏身上,只会带给他灾难。”岑时越推推金边眼镜,“但他似乎并不愿意和你离婚。”
青欢揪紧床单。
“介绍一下,幸运,全国顶尖的心理医生,催眠高手。”岑时越道,“岑岁晏现在昏迷不醒,意识薄弱,正是催眠的好时机,你觉得呢?”
青欢懂了岑时越的意思。
她下意识就想反驳:“你不能这样对他……”
“那不然该怎样?眼睁睁看着他继续纠缠你,哀求你,最后和你一起走向毁灭?”
“青小姐,你否定这个意见的原因,到底是觉得我应该尊重岑岁晏自身的想法,还是觉得他不应该忘记你?”
青欢不是嘴皮子利索的人,明明是岑时越故意误解了她的意思,她却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这怎么可以……
怎么能不顾他自身的意愿就强行对他催眠?他是独立的个体,难道对自己的记忆都没有掌控权吗?
难道所有人都把他瞒在鼓里,这样就是对他好吗?
“不然,青小姐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让他答应和你离婚,也不会感到难过?”
青欢哑口无言。
如果有更好的办法,她早就用了。
“等等,你们自顾自的聊天,有问过我的意见?”幸运皱眉举手,“岑先生,我是一名有职业道德的心理医生,这种枉顾患者的自我意愿强行对患者洗脑的事,我不做。”
“我想你没有拒绝的余地。”岑时越要做的事,没人能够阻拦。
青欢既然已经醒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要继续和岑岁晏一个病房。
最好两人就此再也不要见面。
青欢躺在**,眼睁睁看着岑时越安排人将岑岁晏转走。
心里有股疯狂的想法,就此追上去,留下他,什么血缘,伦·理,道德,去td吧!她只是爱一个人,她有什么错!
岑岁晏又有什么错!
可她不能,哪怕她把眼睛瞪裂了,她依旧什么都不能做。
“我会安排人为你和岑岁晏办理离婚证,以后嫁娶各不相干。”岑时越说,“我知道你母亲的情况不好,也会安排专家过来会诊,并且负责所有开销。另外,这个——”
他递出一张卡。
“不用。”青欢哑着嗓子说。
“你不用客气。”
“你就当我是矫情吧。我母亲的事,确实需要你多费心,离婚证我一个人没法办,也只能让你帮忙。但别的,什么都不用了。”青欢笑笑,“岑时越,我也不在乎你怎么看我,但我还是要说——”
“如果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不管你怎么做,怎么说,我就是死,我也要死在他面前,绝对不可能离开他。”
“没有人可以比我对他更好。我有这个自信。你不可以,他未来的妻子也不可以。”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呼吸扯着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另外,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你说。”
“等他醒来,我要见见他——当然,是在他没发现的情况下。”
总要亲眼确认,他已经脱离危险。
“好,我答应你。”
不管青欢和岑家到底有什么样的纠缠,岑时越承认——至少作为岑岁晏的妻子,青欢还算合格。
“谢谢你。”青欢开口,“我累了,你先出去吧。我的手机呢?我需要和家里人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