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欢把自己存在过的痕迹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的细心从来都是优点。但这项优点也彻底断绝了岑岁晏发现她的可能。
次日一早，岑岁晏孑然一身，带着手机和证件离开海市。
唯独有一点，他觉得奇怪。
大门密码0228，他怎么会设这样的数字？既不是生日，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欢欢！你慢点啊！”
岑岁晏猛地停住脚步回头。
“怎么?”岑时越将登机牌递给检票员，漫不经心地扭头。
岑岁晏的视线落在一名蹒跚学步的小女孩身上。
“欢欢，到妈妈这里来！”女人背对着岑岁晏朝自己的孩子伸手。
那名叫欢欢的小女孩就咯咯笑着，踉跄着奔向母亲的怀抱。
岑岁晏收回视线：“没什么。”
检票，登机，飞机起飞。
他和这个生活了多年的城市告别。
彼时，青欢正在切菜。
“姨~你在看灰机吗？”甜甜颠颠跑进厨房，一把抱住青欢的小腿，“我们今天吃什么呀？”
青欢有点慌张地收回视线，下意识下刀——
“嘶——”
刀锋狠狠划破手指，青欢思绪回笼，连忙扔刀，一边拧开水龙头一边温柔地回应：“今天吃糖醋鱼哦~”
“姨你怎么啦？”甜甜因为身高限制并没有看到青欢被刀切到手。
“没怎么呀。”
“刚刚有灰机！”
“嗯，姨看到啦。”青欢冲干净血迹，在鲜血蔓延之前扯了厨房纸包住，弯腰摸摸甜甜的脑袋，“甜甜肚子饿了吗？”
“好饿饿！”甜甜苦着脸捂住肚肚。
“那你先出去，从一数到一百，就可以吃饭啦。”
“好！”甜甜用力点头。
青欢看着甜甜跑出厨房，微喘口气，卸下笑容，在角落的杂物篮找出创可贴贴上。
糖醋鱼是给甜甜做的，罗芸现在饮食清淡，青欢大多时候都是给她清炒蔬菜，然后熬各种汤。
但罗芸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就像一朵已经开到尽头的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凋零。
最近一段时间，她几乎起不来床了。
“妈，吃饭了。”
青悦青欢姐妹俩分工合作。青悦负责甜甜的饮食，青欢负责罗芸。
她将饭菜放在床头柜上，小心翼翼地扶着罗芸靠坐起来。
“最近怎么没看到女婿过来？他出差了？”罗芸突然开口。
“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经常都要出差的。”青欢还是如往常一样，白天过来做饭，晚上就回婚房。
罗芸勉强吃了两口，偏头。
青欢也不勉强，就耐心地给她擦嘴。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罗芸皱眉，“哼，还想骗我。你从小到大，哪次能骗过我？”
这倒是事实。
青欢就不是个会撒谎的。罗芸又是个人精。当年青悦早恋都能瞒得罗芸神不知鬼不觉，但青欢不过收了封情书都就被罗芸扒个底朝天。
“说吧，为什么吵架？”罗芸问。
“没有吵架。”青欢反驳。
“那就是冷战了？也是，你这性子就不是会吵架的。”罗芸翻个白眼，想拿手机，“那我给女婿打个电话。这小两口吵架，他一个男人怎么还傲上了？这么多天了，面也不露电话也没有一个，实在是不懂规矩！”
“妈，真没吵架。”青欢按住罗芸的手。
“没吵架那你不让我给他打电话？”罗芸瞪着青欢，“我都没几天好活了，你还不让我省心是吧？”
“妈，你真的别打了。”青悦突然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