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痕,似乎是眨眼之间,已到金秋,在江老先生走后三个半月,终于盼来了他老人家的好消息。
他人未到,信先来到,说是再有五六日的脚程便可返回乐县。
林洛每日一早便往济世堂跑,生怕老先生回来之时不能及时知晓。
老先生还真是严谨,说是五六日,果真是五六日,在林洛白跑了五次之后,在第六日的清晨兜头撞见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江老生。
他老人家日夜兼程赶路采药,哪还有仙风道骨的模样,头戴一顶斗笠,背着一个大竹筐,身上的衣服挂破了好几处,裤边都磨破了,形容枯槁,瘦瘦巴巴的,活似个叫花子。
江老先生出现在济世堂大门之时,林洛正冲掌柜嚎丧着呐。
她晃着掌柜的胳膊哭丧着脸道:“江老先生不会唬我们的呢吧?不是说好的五六日么,他老人家怎么说话不算话,您瞅瞅,我这几日紧张的饭吃不好,觉睡不着,牙又掉了一个。”
她说着,指着自己又一颗光秃秃的门牙给掌柜看。
掌柜看着她那一嘴豁牙乐了:“唔……如此啊,那约摸着,你还得愁个一年半载,你瞧瞧,还有好几颗排队等着掉呢。”
林洛:“……”
哎,真是没有同情心。
她又掐了一把自己的脸:“我还愁的瘦了呢,都没肉了,瘪了都,他老人家再不回来,我就瘦成棍了,风一吹都能当风筝放了,直接被吹上天。”
掌柜噼里啪啦打着算盘呢,闻言抬头又打量了她一眼:“我怎么瞧着你比最初之时胖了,也高了些,你第一次来济世堂的时候,那才是棍呢,一根细长条。”
林洛重重叹口气:“那不管,反正江老先生说话不算数。他老人家再不回来,我白头发都能愁出来。”
“谁说老夫说话算不算话呐!”
突然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林洛循声看过去,看到一个状似叫花子的老爷爷,老爷爷斗笠戴的颇低,只能看见鼻子往下。
掌柜也愣了一下。
林洛最初还没敢认,直到老爷子摘下斗笠骂道:“愣着干嘛,还不给老夫倒盏茶去!”
她这才反应过来,哎呀,盼星星盼月亮的江老先生终于回来啦!
“真的是您呐!我可想死您啦!”林洛冲过去给老先生一个大大换拥抱,差点把老人家怼地上去。
江老先生笑出了深深的眼角纹:“走,到后堂看看你表哥去。”
他老人家还以为林洛和小九住在济世堂呢。
林洛一刻也等不及了,架着老先生就往外走:“搬家啦,这就带您去。您这竹筐卸下来,我来背,您累坏了吧,你在信中说药草找到了?您真是活菩萨哎,您早饭还没用过吧,东市那头……”
连拉带拽,林洛把还没能喘口气喝口茶的江老先生绑到了自己家的院子里。
而在药房里忙活的薛大夫一听老伙计回来了,忙不迭往出跑,紧跑慢跑都没能看见江老先生的屁股影,气的直跳脚。
最后趿拉着鞋骂骂咧咧跟着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