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林洛是懵的,她依稀记得自己在小九书房中睡了过去,可一睁眼是自己的卧房。
小花小桃也是懵的,她们睡的什么的都不知道,都不知道姑娘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花捧了一捧花进来,一惊一乍地道:“哎呀,姑娘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怎么睡觉衣裳也不脱?奴婢该死,本来是想等姑娘的,结果等的一不小心睡着了。”
林洛要问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又滚了回去,她打着哈哈,含糊道:“唔……无妨。”
小花颇觉惭愧,懊恼自己怎么就睡了过去,心想,肯定是姑娘胳膊有伤没有办法自己脱衣裳,姑娘又心善,不舍得将她们唤醒。
她愧疚地福了福身子:“姑娘过年吉祥,奴婢这就伺候姑娘更衣。”
“唔,吉祥吉祥。”
林洛打了个哈欠揉着眉心,心道:好家伙,她该不会是被萧子途抱回来或者背回来的吧?
要命了,怎么就给睡过去了,什么都没发觉……
“哎呀!”小花又大叫了一声,“奴婢该死,奴婢昨夜当值,夜间又忘给这屋子里添炭火了,我就说姑娘怎么睡觉不脱衣裳——”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一回头,就见火盆里的炭还在燃着,并没熄灭,小花顿了一下一脸疑惑地磕巴了一下:“这、这批的兽金炭这么耐烧啊?不会吧?”
林洛:“……”
小桃还靠谱些,指着小花添炭火,她早冻死好几回了,不过昨夜可不是她自己爬起来添的炭火,她睡的和死猪一样,约摸着是萧子途添的吧。
“你个小妮子,我就知道你指定又睡着。”小桃拿着新衣裳进了屋,听见对话伸手指了指小花,“成天丢三落四不着四六的,哪日冻着姑娘有你好看。”
小花尴尬地笑笑,冲林洛卖了个萌。
*
一年就数今日最为红火,众人乐呵呵地在院子里忙活着。
待林洛更衣完毕,有下人来玲珑苑贴春联。
往年在家里,贴春联都是她和爹爹贴的,爹爹也不嫌弃她写的字丑,春联都是她写的。
林洛看着红彤彤的春联突然想祖母和爹爹他们了,阿湘和阿泽两个小家伙,在一起的时候嫌他们烦,整日吵得她耳朵疼,离家这几个月怪想他们的。
她突然想,待京城奶茶店开起来,若生意好,再做些旁的生意,之后便把祖母他们接来京城生活吧,一别京城这么些年,祖母和爹爹肯定也很想回来。
还有……爹爹当年军粮一案,若有机会,希望能还爹爹清白。
虽说当年一案通过打点爹爹终究出狱,可底案仍在,父辈有此案底于后代前程不利,往后林泽长大了,若科考致仕,必定对他有所影晌。
“姑娘,想什么呢?”小桃和小花今日皆穿得十分喜庆,脸上涂着粉粉嫩嫩的胭脂,瞧着十分养眼。
林洛回过神笑笑:“没什么,侯爷……他在府里吗?”
“侯爷进宫请安去了,据说宫中仪规繁杂,且有一会才能回来呢。哦,对了,王伯说已经差人去太学院接姑娘的同乡去了。”
林洛眉眼弯了一下,心道:虽然今年过年不能与家人团聚,可是有朋友还有小九,知足了。
其实她在来京之前从未敢保证自己能找到小九,京城这么大,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汁,庆幸上天垂怜,让她在入京第二日便与小九相认,实乃幸事也。
“奴婢给姑娘梳妆吧?”小桃说道。
林洛:“好。”
铜镜里的姑娘既有少女的活泼天真还有大家闺秀的明媚动人,小桃看着镜中的人不由赞叹道:“姑娘模样可真周正。”
小花接话道:“那可不,要我说京城那些高门贵女哪家也没咱们姑娘好看。”
林洛:“……”
小桃:“是啊,前些日子来府上拜谢侯爷的吕家小姐,都说吕家小姐秀外慧中,既有才情又有样貌,依我看就比不上咱们小姐。”
林洛抚额笑到岔气,还真是自家的娃不嫌丑啊。
林洛:“好了好了别夸了,知道今日过年,只许说吉祥话,可你们也有个度啊,瞧瞧,我脸都红透了。”
小桃恍然惊道:“哎呀,抱歉姑娘,光顾着说话了,胭脂给你涂多了。”
一番修饰后,只剩下钗环了。
小桃低头在妆奁里挑挑拣拣:“姑娘今日想戴哪几支钗环呢?昨日贵妃娘娘赏赐的珠钗要戴吧?还要戴哪支呢?”
她一边碎碎念一边挑花了眼。
其实在箱底林洛藏了一支簪子,她一直没戴过,是小九送她的那支五彩玉石发簪,当时她置气把发簪压箱底了,来京之前到底还是把它拿了出来,但尚未戴过。
她起身从锦箱里拿出那支簪子:“今日戴这支吧。”
小桃接过发簪“哇”了一声:“好别致的发簪,玉石雕工精巧,簪头是佛手,佛手下握着小巧的如意,今日佩戴最合适不过了,吉祥如意,最是吉利喜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