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咳一声:“你们下轿去看看时安,诶?方才暗卫说什么来着?时安被谁截住了?”
曹文提醒道:“张太尉。”
“张太尉???”林洛眼睛倏地睁大一圈,“他与时安有何可交谈的?”
曹文:“既是省元,殿试定然差不了,兴许提前预定状元郎呢,许是家里有姑娘吧,榜下择婿嘛,若真等到殿试放榜再抢女婿,黄花菜都凉了,这叫先下手为强。”
林洛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心下七上八下,她对张太尉并不了解,但是除夕登望星楼那夜,萧子途揍了的那位公子正是张太尉的小公子。
小花与小桃正欲下轿,轿帘被掀开,是康时安回来了。
康时安一进来,小花与小桃齐声恭贺。
康时安脸上依然同寻常一样,没有过多的高兴,也没有什么其它情绪,无喜无波,他彬彬有礼颔首:“多谢。”
随后他看向林洛,眼角带了些细微的笑意道:“多谢林夫子。”
曹文也跟着施礼作揖:“多谢林夫子。”
林洛:“……”
她打心里为康时安高兴,可是也为曹文糟心。
肯定是他那张乌雅嘴妨的了,成天把“名落孙山”四个字挂嘴上,和吃糖豆似的。
今早萧子途出门前与林洛说晌午不回府,故而林洛他们几人也没回府,而是在庆楼庆祝了一顿。
林洛破天荒叫了一壶酒,虽说她身上有伤不宜饮酒,可今日特殊,不饮酒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再者,酒是个好东西,高兴了可以吃几盏,心里更痛快,不高兴了也可以吃几盏,一醉方休。
这酒一方面是为庆祝萧子途夺得省元,另一方面是为曹文一醉解千愁的。
酒席上,林洛不好表现得太过高兴,说话总是小心翼翼,怕无意间伤了曹文的心,可曹文那货谈笑间却浑然不似落榜一般,不过他这般“反常”表现看在林洛眼里便是“强颜欢笑”。
林洛心里五味杂陈,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思来想去,她觉得该面对的还需面对,没什么大不了的,再接再励,大不了三年后再考便是,况且曹文已考入太学院,接下来的三年,他可以继续在太学院攻读,在全大梁最高学府读书,还愁三年后不高中嘛?
中榜指日可待,无非是晚几年的事情。
她举起杯盏碰了一下曹文的手中的酒杯,状似随意说道:“敞开了喝,想哭就哭想闹便闹,喝醉了回府上睡一觉。”
曹文嘴角轻轻**了一下,沉痛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好。”
林洛又给他满上,随后喊来小二,让小二再添一壶酒。
小二动作很利落,很快又上了一壶酒,林洛专程把那壶酒放在曹文那侧。
康时安洞悉一切地看了一眼曹文又看了看林洛,随后目光落在那壶酒上:“曹兄,你不是还要买胭脂水粉,和给萧侯爷的生辰礼吗?”
“我千杯不醉。”曹文道。
康时安不动声色将那壶酒拿开:“今日起,你不准再偷懒,离殿试只剩一个多月的光景,往后,我几时睡你便几时睡,我几时起你便几时起。”
林洛执盏的手一顿,抬眼看向康时安。
康时安:“曹兄唬你说他落榜了吗?”
林洛点点头。
康时安:“他逗你的。”
林洛咬牙,怪不得这货笑的和朵花似的,敢情压根就没落榜啊,得亏她难过了一路。
曹文纳闷道:“时安,你有读心术吧?你怎么看出来的?诶哟,嘶——”
他话音尚未落地,林洛又快又准又狠地在桌下踩了他一脚,踩他一脚还不算,逮住他脚趾头处原地碾了几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