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途怔了怔,目光缓缓从那斑驳的石壁上挪至小二的脸上。
他萧子途杀的人可多了去了,不知道小二说的是哪一号人。
“我就一商人,什么镇北侯还是沙匪与我没什么干系,你们把我放了吧?你们抢劫无非是为财,给我支笔,你们开个价,我绝不还价,悉数奉上,至于那柄剑有什么问题,你们去抓那个傻大个吧,剑是他赠我的,指不定使了一招金蝉脱壳,如若他是镇北侯的什么人,你们就上他的当了。”
萧子途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耷眉臊眼地胡乱扯着,任他扯出个花,那掌柜自是不相信。
“闭嘴,到底说不说?”小二劈手又是一鞭子,“不说宰了你!
萧子途的衣衫被打破,露出一道血印。
他皱着眉头,夸张地叫唤道:“嘶,说什么呀,给钱还不行吗?”
那小二抬眼询问“掌柜”的:“主人,怎么处理?宰了?”
那掌柜的薄薄一层眼皮下仿佛长了一双毒蛇般灰褐色眼睛,死死盯着人之时,让人胆寒,萧子途一脸无辜地与他对视片刻,就见那双灰褐色的眸子微微一转,露出一个叫人发寒的笑容:“待将他的同伙捉住,一刀一刀剜他的肉,看他们二人会不开口。”
说罢他转身向外走去。
那小二灭了灯将石屋用铁索锁上,也跟着出去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萧子途一改浑身没骨头的样子,直起了身子。
他抬脚用脚趾不知从哪摸出一截铁丝,把腿掰到了一个极其柔软的角度将左手绳索割断,而左手把右手绳索也解开,他揉了揉手腕,悄声走到黑牢门前。
洞内昏暗,山石缝隙隐隐有风掠过,脚下一个没注意踢到一个骷髅头,那颗骷髅头头轱辘轱辘滚了几圈,撞到铁门,发出刺耳的响声。
萧子途矫健地躲至一侧,等了片刻,外面却没有任何动静。
这石洞不宽,一眼望出去是石壁,萧子途试着用那截铁丝将铁索撬开,而后轻轻托住重重的索链,放置一旁,借着外面露进来的一丝丝天光扫了一圈,只见这确实是个石洞,幽长的隧道一眼望不见头,两侧偶有一些小岔口,也不知道小岔口的尽头是死洞,还是能通往外界。
走了一段路后,萧子途发现洞内似乎并无人把守,不知道那蛮人认为萧子途服了软骨散毫无反抗之力,还是太过于自信。
四下察探一番,萧子途没发现有效线索,洞里除了尸体,骷髅,什么也没有。
他提步向洞口走去,临近洞口向外探去,原来这个洞位于半山腰,洞外有间掩人耳目的茅草屋,茅草屋搭建的更像是一处岗哨,屋顶上有两个披着蓑衣之人在放哨。
萧子途正欲悄无声息将那两个放哨之人解决了,却隐约听到洞内深处另一头传来说话声音。
他身形一闪,于一小岔口的石缝内躲起来。
声音由远及近,声音依然不是大梁国的语言,而是北漠蛮族的口音,听音辨人,人数不多,大约两三个人的样子。
紧紧贴于洞壁一侧的萧子途一瞬间转了几个念头。
在那两个人擦身而过之时,他并没有出手。
从洞内走出的那两个人,用蛮语和那两放哨之人打了声招呼,而后双方行了个军礼,做了交接仪式,新来的那两人于房顶上接班站岗,替下的那两人打着哈欠向洞内走去。
此时天已蒙蒙亮。
萧子途听着声音悄悄又折了回去,他暗中跟着脚步声走,那洞越走越深,越走越暗,暗到极致之后反而又泄出一缕天光,并隐隐有风传入——此洞连通东西,通往两个不同的地方。
就在逐渐可视物之时,萧子途飞身而行,手光如电从其身后袭击,一手一个将那两个打着哈欠的蛮族人解决了。
他速度极快,脖子被拧断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蛮人脸上尚保持着生前的表情,在死的一刹那都没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萧子途将其中一人身上的草衣剥下披在身上,而后在他二人身上搜出两个令牌,上面写着蛮族文字。
将他二人藏于一隐蔽之处后,萧子途顺着光亮的地方往出去,走出去才发现山洞的那一侧是悬崖峭壁,以山为界,远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荒漠,荒漠深处却可见驻扎的营帐。
萧子途正欲探头察看是否这峭壁有通道能下去,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