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十分震惊。
如此说来,这位嘉隆皇帝不是病倒,而是病重。
就在林洛收拾东西之时,在禺州办完最后一件事的睿王殿下连夜紧急出发,事情紧急,他骑马先行一步。
第二日,林洛、李简、江老先生带着尚且昏迷的萧子途出发。
车马毕竟慢,况且也不能脚程太快,他们这一路行行走走,到了念州之时已经花费了大半月时间。
京城已不知是何境况,但萧子途一直昏迷着,就算到了京城,也对睿王殿下起不了任何帮扶作用。
他们几人都快要愁死了,小侯爷昏迷这么久未醒,这可如何是好?
一向心宽似海的江老先生也开始垂头丧气。
而林洛经过大悲之后,倒看开了许多,总归人还活着,活着便是幸事一件。
她每日不厌其烦地在萧子途耳朵叨叨,小到每天她们吃了什么,大到路上遇见几个败北逃窜的流匪,指不定哪日他嫌她烦,被她叨醒了呢。
路过顺县之时,林洛想着齐愿帮了北漠军营那么大一个大忙,理应去探望一下道一声谢,于是折道而返,准备去顺县停留一晚,见见齐愿。
旅途劳累,一行人昏昏欲睡,走着走着,走岔了,走到了一条小道上。
林洛眯瞪着眼掀起轿帘往外看之时,看到了一座古刹,夜幕降临,余钟磬音,瞬间有种恍如前世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萦绕心头。
“简大哥,前方寺庙停一下。”林洛突然冲前方喊道。
李简驾着车回头,一脸诧异:“做什么?难道你要祈福?”
林洛脱口道:“嗯。”
林洛没见过此庙,不过李简可对这座寺院并不陌生。
就在两三个月前,念州水灾过后疫情爆发,寺院的大和尚主动提出将此庙做为顺县疫情的临时救助点和隔离区,那段时间他跟着侯爷来来往往跑了无数趟。
只不过林洛那时候恰逢疑似得了“疫疾”,整日在屋子里呆着,自是没来过。
此庙地处郊区,距离顺县尚有一段距离。
李简有些犹豫:“时辰不早了,耽搁片刻,恐怕就来不及进城了,你若想给侯爷祈福,京城的大相国寺最是香火旺盛,待到了京城我带你去。”
林洛却很坚决:“不打紧,我去去就回。”
也不知为什么,她有一种很强烈想要去朝拜的冲动,不单单是祈福,只是很想去看一看。
车马停下之后,林洛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进去的。
初秋之际,地上落有薄薄一层落叶,寺院门口有一个小和尚在扫地,听见跑步声后,放下扫帚对林洛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小施主请留步,天色不早了,本寺即将闭门。”
小师父约摸二十左右的年纪,林洛瞬间想到了前世的那个小师父,她下意识停下脚步,亦双手合十朝小师父欠了欠身。
由于跑的有些急,鬓角被细汗打湿,定了定心神,林洛向小师父解释道:“师父,我想进去看看。”
小师父有些为难,这个时辰的确要闭门了,寺门已关了半扇,他道:“施主不妨明日再来?”
林洛:“我……”
就在这时,突然有道浑厚的声音从寺里传出来:“悟明,客从远方来,还不开门相迎。”
小师父听到师父的声音愣了一下,随即低头道:“施主请。”
峰回路转,林洛喜出望外踏入寺院大门。
该寺院非常清静,檀香袅袅,沁人心脾,这处寺院与前世那座寺院不同,相当于前世那座小庙的数倍之大,可林洛莫名有种熟悉感。
寺里有个慈眉善目身着百纳衣的老和尚在放生池旁喂鱼,看见林洛后,将手中所剩无几的窝头搓碎一把洒入池中,对林洛道:“小施主,你来了。”
老和尚神色平静而悲悯,声音平和而纯净,莫名给人一种身心被洗涤过后的宁静。
林洛顿了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答话。
她呆愣了片刻,乖巧道:“师父好,我可以进去拜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