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简那一剑是预计将那刺客捅个对穿的意图使劲的,眼瞧着手中已发力,再收回换招式已然来不及。
他心一横,拼着同归于尽的念头,手中向前一用力,将利剑刺入那刺客腰窝子,与此同时,咽喉被袭,重重一声响,他与鬼面刺客双双倒在地上。
林洛倒抽一口冷气。
卑鄙小人,原来那王八蛋刺客袖中竟还藏有一条毒蛇!
“无风,保护侯爷……”李简哆嗦着已经说不出话了,喉咙里大口大口地往出喷着血。
暗卫无风此时已多处受伤,与他周旋不休的还有两个鬼面刺客。
无风听到李简唤他,从难舍难分的缠斗中虚晃一招,从窗户掠入屋里,惊叫一声:“简大哥,你怎么样了?”
李简没有力气回应他,挣扎着往那死掉的鬼面刺客身旁爬了爬,将剑从其腰窝子拔出来,一剑砍断咬他的蛇脑袋。
另两个鬼面刺客紧随无风而入,一个纠缠住无风,另一个身形鬼魅一般飘至衣柜前。
被一掌拍晕的江老先生此时晃晃悠悠醒来,跌跌撞撞挪入屋里,从怀中拿出一包什么粉向飘至衣柜前的那个鬼面刺客洒去:“看毒——”
鬼面刺客下意识以手掩面倒退几步。
趁此机会,江老先生抄起茶盏向他扔过去,那鬼面刺客后知后觉意识到洒过来的并非毒粉而是驱蚊粉后,嘴里不干不净骂了一句蛮语。
他脑袋被茶盏击中,狠狠回转身,手中软件刺向江老先生。
林洛情急之下挥手拔出萧子途的佩剑,从衣柜里跳出来:“孙子,欺负老人算怎么回事,看剑——”
果然那鬼面刺客被激怒,回身用大梁官话骂了一句:“找死!”
李简心提到了嗓子眼,可他此刻像条死狗已经动弹不得,只剩一口还能喘的活气儿。
林洛举着剑想比划两下,发现那剑沉的要命,光举起来已经费了老劲了。
于是她学着江老先生从怀中也扔出一包痱子粉:“这次是真的毒药——”
那鬼面刺客再次被耍,简直受了奇耻大辱,持剑当空而刺。
李简吐出一口血:“林姑娘——”
林洛被吓傻了,当头劈来的不仅是剑,还有从鬼面刺客衣袖中窜出来的毒蛇。
就在这时,林洛突然感觉手被人从后方握住,一股大力将她往一侧一带,与此同时手中的剑挥了出去,剑光于空中划出一道闪亮弧线。
林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手的,等她回过神来,那鬼面刺客的腕筋被挑断,吐着舌信子的毒蛇已断成数段。
那鬼面刺客瞧着萧子途已苏醒,翻身跃窗而逃。
无风要去追,被萧子途斥声拦下:“别追了,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对方一共来了三个刺客,逃走两个,另一个被李简捅穿了腰窝已咽气。
林洛整个人还被萧子途护在怀中,喜极而泣:“……你醒了?”
“没事了,别怕,他们走了。”萧子途声音还带着虚弱,方才骤然一用功,胸口一阵剧痛,眼前跟着黑了几黑。
他暗中稳住身形,如墨的眉眼勉强对林洛弯了一下,而后轻柔地掰开林洛尚抓紧利剑的手。
——由于被那破蛇险些吓破了胆,太过于紧张,林洛的手已**,纵然从剑中脱离,仍像一只鸡爪一样僵着。
萧子途还剑入鞉,给她按摩手掌穴位,揉通气血之后并未抽离,轻轻握着林洛的手垂眸看着她:“你又不会武功,不好好藏着,逞什么能。”
又惊又险,劫后余生的心情十足是百感交集,林洛抿抿嘴,将眼泪压下,想伸手抹去他嘴角血迹,神思一转,顾忌着什么,抬起的手旋即又放下。
百千滋味堵的心口发酸,她一低头:“还不是怪你,你怎么……才醒来。”
萧子途神色微微闪动。
其实他很早就隐约有了意识,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大约是在林洛嘀嘀咕咕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什么“邪念”之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