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洛没回萧府的当天夜里,整个萧府上上下下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王伯本就满是皱纹的额头简直沟壑丛生,愁的他原地转圈转成了个陀螺,李简伸手拦了他一下,生怕老人家一不小心把自己转晕摔出去。
“哎呀,你挨我这么近做什么?”王伯一把把他手拍开,“快想想林姑娘这个点她能去哪?”
李简:“……”
他刚从京卫署忙完回府,晚饭都没吃,肚子还饿着呢,本想找王伯要点吃食,结果骤闻林姑娘从上午出门一直到现在还未归。
已经入了子时,天早乌漆麻黑了,伸手不见五指,李简也不由心里发毛。
林姑娘能去哪呢?
眼下是国丧期,禁止作乐,子时一过,街上没什么人了。
“小花。”李简转头问道,“林姑娘出府之时,你怎么没跟着?”
小花吓的脸色惨白,低声道:“姑娘出门向来不用我服侍,姑娘性子洒脱,最近几日偶尔也会早出晚归,我也就没在意……”
李简又问道:“那林姑娘临走之前可有说过什么没?”
“姑娘只是说出去溜哒溜哒,交待说午膳晚膳不用等她。”小花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眼泪毫无征兆地啪嗒啪嗒滚落下来,呜咽着,“姑娘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李简生平最怕小姑娘哭,小姑娘一哭他头皮发麻,胳膊上噌噌直往外冒鸡皮疙瘩。
他一个头两个大,忙道:“呃,那个,小花,你听我说,林姑娘不会有事的,你先别哭,别哭别哭,大晚上……怪渗得慌。”
小花性子内敛,情绪不怎么外放,实在是担心得紧,这才哭了起来,被他突兀地这么一吓,硬生生又憋了回去。
李简见她不哭了,松了口气,又转头问王伯:“王伯,可有派人出去寻?”
王伯揉了把脸:“戌时二刻天黑之时,便派人去寻了,已经前后派出去三拨人了,到现在半点消息也没有。”
李简一拍脑门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地点,急问道:“奶茶铺子呢?寻了吗?”
王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寻了,老夫是老了又不是痴傻了,怎会把奶茶铺子漏了。”
李简眼角跳了几跳:“那打听出什么没?”
王伯一摊手:“铺子早早打烊,没人。”
李简:“还有酒楼,各大酒楼找了没?”
王伯:“知名的大酒楼已经寻过了,没见林姑娘。”
李简又一拍脑门:“康时安和曹文呢,派人找过他们没?”
他想着林姑娘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相熟之人不多,也就只有康时安和曹文。
王伯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胡子跟着翘了一翘:“谁?状元郎?这不就等你回来呢,我这把老骨头哪知道人家小公子们家住何处。”
李简一听,顿了一下,他貌似也不知道康时安与曹文的住处……
从打仗到新帝/登基,各种各样亟待解决的事情要处理,上朝下朝与他们还能碰个面,偶尔官衙中见一见,尚没有时间私底下聚过。
李简无头苍蝇般原地转了几圈,突然脊后一凉,寒毛唰一下竖了起来,心里无端涌起一个不好的猜测。
“糟了!不会是晟王余孽把林姑娘抓起来了吧?以此来要挟小公爷?”
王伯身子一抖,显然他老人家没想到这茬。
小桃听闻直接瘫坐在地上。
李简瞳孔骤然缩紧,掐着自己的手心:“这可如何是好,小公爷恰好今夜被太后留宿宫中。”
萧子途有多在意林姑娘,旁人不知晓,李简可是心里门清。
林姑娘是小公爷唯一的软肋。
万一林姑娘有个好歹……
李简手心冒出一层薄汗,蓦地扭头便走,把萧府上下所有家将和暗卫全部带了出去。
喏大个京城,从晟王余孽可能隐匿的地方,排查到小茶楼小酒馆,李简带一众人搜索了整整一夜未果。
第二日下了早朝,宫里派人来萧府接江老先生入宫,江老先生进了皇宫,这才得以将林洛失踪的消息告诉萧子途。
“林姑娘?”李景铖也不由吃了一惊,“可是林洛姑娘?”
江老先生:“回陛下,正是。”
萧太后一愣:“原来林姑娘也来京城了。”
萧太后自是记得林洛,当时一知道萧子途心里有了钟意的姑娘,便专程出宫回萧府醒亲,就是为了见见这个传说中能让萧子途开了情窍的小姑娘是何许人也,见了面甚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