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找地建厂的事让苗粟粟对程恩年产生了更多的依赖感，下意识地想听听程恩年的想法。
“阿年，你觉得……”是苗粟粟这两天的口头禅。
苗粟粟看着认真查资料的程恩年想了很多，最终决定不能这样下去。
程恩年现在还是高三的学生，最重要的还是学习，这也是她当初向程恩年的爸爸承诺过的。
虽然听起来像个渣女但苗粟粟还是这样说了：“阿年，明天你就直接去学校吧，好好学习，毕竟是高三生了。”
“怎么了小乖，是我哪儿做的不好吗？”程恩年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经过程恩年潜移默化的影响，苗粟粟已经默认了“小乖”这个称呼。
但对称呼的妥协并不意味着苗粟粟会在其他事情上低头。
尤其是现在程恩年要放弃的就是苗粟粟最重视的学业。
“当初家访的时候我就向你爸爸保证过，说一定会让你的成绩重新回到高一的样子，甚至会比高一更好，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呀。”苗粟粟顾左右而言他。
“这眼看着成绩有所好转，怎么能再让你因为我的事操心呢，况且这段时间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是时候收收心了。”
“小乖，你这是要赶我走？”程恩年如鲠在喉。
“不是要赶你走，只是让你回学校好好学习啊。”苗粟粟摇摇头：“这马上就要高考了，没有什么事情能比你的成绩更重要。”
“别拿成绩当借口，”程恩年双手攥拳，手臂上青筋暴起：“如果，我是说如果，在不考虑成绩的情况下，你会让我留在你身边吗？”
“当然……”苗粟粟下意识地就想否认，但也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
这个是让两个人彻底断绝关系不会再有往来、让程恩年彻底对她失望的好机会。
“小乖你说呀，当然什么，说出来，说出来我就不会走，嗯？”程恩年抓着苗粟粟的手哀求道。
苗粟粟从来没见过程恩年这么低三下四求人的样子，她也不想让程恩年这样，但没想到现在竟然是她把程恩年逼到这个份上。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以后痛苦一辈子还不如相见不如怀念。
苗粟粟心一横，抽出了自己的手：“我为什么没说完那句话，阿年你应该是清楚的，就这样吧，不要把场面弄得太难看。”
程恩年垂下头，嘶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第三次小乖，这是你第三次正式的拒绝我了，清水村，电影院，工厂。我也是人，我也会痛。”
“如果你再推开我，我就真的不会回来了。”
“小乖求你了，别这样对我。”
程恩年双眼通红，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
“对不起。”苗粟粟无力的声音却仿佛是在程恩年耳边顿时惊响的一道雷。
苗粟粟背对着程恩年，不知过了多久，她捂着脸蹲了下去。
为什么现实总是这么残酷？
两次，就因为这本书。
她两次把程恩年从自己的身边推开。
书中世界是这样，独立的小世界也是这样。
生活总是戏剧化的，就比如走了的程恩年遇上了十年一遇的大暴雨。
密集的雨幕甚至让人看不清对面有什么东西。
无知无觉的程恩年依旧在雨里走着。
漆黑的夜，空旷的街道，以及……孤独的人。
回到家的苗粟粟盯着窗外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出去一趟。
“爸妈，我突然想起来有个特别重要的资料没拿，我得赶紧回去一趟。”
说完便不听阻拦，拿着两把雨伞出去了。
“程恩年！”
“程恩年！”
苗粟粟声嘶力竭的喊着，但工厂附近早已是空空如也。
雨声之大也足以掩盖苗粟粟的声音。
“苗粟粟你别闹了，这么大的雨，感冒发烧了可有你好受的。”追出来的苗一成拉住苗粟粟。
苗粟粟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现在的行为，但如果让她一直呆在屋里，那还不如出来求个心安。
“不管你找的是谁，但大家都不是傻子，雨下得这么大，怎么可能有人还留在外面？”苗一成喊道。
苗粟粟眨眨眼，说的好像有道理。
一看苗粟粟的表情，苗一成就知道有戏。
赶紧趁热打铁道：“如果你想知道那个人的情况，明天亲自去看看不就行了吗，爸妈在家都担心坏了。”
“好吧，回家。”苗粟粟终于松口。
“你可真是的，轴的要命，劝都劝不动。”苗一成吐槽道。
同样的情况也在另一条街上演——
“年哥！那是年哥吗？”
“走，过去看看。”
“哎呀还真是，怎么淋成这样啊？”
“你这个兔崽子，下这么大的雨不知道躲躲啊，在这玩什么个性啊！”
大家的语气不同但都透露着关心。
程恩年抬起沉重的眼皮，露出了离开工厂后的第一个笑：“爸，妈……”
“程恩年？程恩年！”
“快把他背到车上去。”
“老程，快去医院！”
原本因为找到程恩年而略显喜悦的气氛因为程恩年的昏倒顿时低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