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巧舌如簧的女人。
江如熠冷眸看着屋外的连秋玉,将她和江流古说的话尽数听了个清清楚楚。
光天化日颠倒黑白,好的说成坏的,恶的说成善的,江如熠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大姐她们对连秋玉讳莫如深。
她之所以现在都不动手,就是想看看这江府,究竟被连秋玉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如熠!”
江流古面带怒色地踏步进来,一进门,就看到了一旁坐在板凳上,胳膊裹着绷带、异常凄惨的莫雨。
“你——”江流古神色一变,“你这个逆女!女儿家最是讲温善柔和,你将莫雨打成这个样子,有错在先,秋玉教导你,你怎敢不从?!”
江流古声音如雷,震得婢女小厮们立马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老爷,四小姐就这一次,下次断然不会下手这么重了……”连秋玉跟在江流古的身后缓缓走了进来,一双玉手放在他的胸口帮他顺气,“四小姐,您说是不是?”
“还有下次?”江流古眉毛竖起,“如熠,这样顽劣的行径,再不可有了!”
江如熠丝毫不奇怪,为何昨天还对她满心愧疚、无地自容的江流古,现在却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的训斥她。
她的爹就是这么个没主见的性子,连秋玉得了他的信任,那么连秋玉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若不然,她爹也不会因为连秋玉的一句‘如熠在亭子山过得很好’而十年不闻不问了。
“爹爹,您还是先看看已经跪晕过去了的如婵姐姐吧。”江如熠淡淡说道,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训斥女儿的事不急,待会儿时间多得是。”
江流古一愣,转头看向一旁小脸通红、被如月扶着才勉强坐好的如婵,赶紧脚步加快走了过去,脸色大变,“嘶——如婵的额头怎么烫得吓人?”
江如熠看着连秋玉微变的眼神,心中冷笑,只要借力打力,连秋玉想往她身上扣屎盆子?
稍后,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人,不见得是她江如熠。
江流古手忙脚乱地背起江如婵,把她背回了内室的塌上,一直等大夫确诊后说只是身子虚弱、受惊发热,并无大碍的时候,江流古才松了一口气。
江如熠心中复杂,她的爹好的时候就像一个疼爱孩子的慈父,而因连秋玉翻脸的时候又像一个和她们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她只有将连秋玉在江流古那里的信任一点一点的全部拔出,才能让江流古不再因为连秋玉而态度善变。
连秋玉皱着眉,觉得自己本来已经铺垫好了的事态,又因为江如熠的三言两语而散掉了。
“如婵?”江流古坐在床榻旁,手掌轻柔地将江如婵脸上的碎发抚去,眼中是满满的心疼。
他真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女儿身子虚成这样,自己竟然等到她昏倒发烧了才知道。
“爹……?”江如婵悠悠醒来,睁眼看到江流古就在自己的身边,她开心得双眼睁大,“爹,你来啦!”
如婵做梦都想让爹多陪陪她,哪怕现在浑身酸痛,她还是双臂伸出来,还像小孩子一样要爹抱抱。
江流古心里又软又酸,这个女儿平时话很少,他还以为是对自己这个爹无感,没想到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依赖的很,“乖……”,
他伸出手,就准备去抱抱病中的江如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