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习山的点头,江如熠的心也渐渐冷下。
习山沉默片刻,等心中那掀起的狂风骤雨平静下来,才缓缓吸了一口气。
“熠熠……你是……”习山将这件事藏在心中,藏了十二年,也打算将这个秘密一直带到棺材里。
任他怎么想,都想不到,江如熠知道了这件事。
“总归是从蛛丝马迹中查出来的。”江如熠低声说道,她的目光轻轻落在习山的身上,却又如万钧雷霆一般,压得习山有些喘不过气。
“你……”习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和江如熠说起这件陈年往事。
这时,他再想起来当初江如熠在习府门口苦苦等了三天,才进了习府的事情。
难道,她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习山心中惴惴,叹声道:“这件事太久了,我本不打算告诉人,就算是习霆和习樾,也不清楚我为何和江流古决裂。”
“我一度以为,我这辈子再没有机会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毕竟当年我和习月忐忑揪心地想了一年,都没想出办法的事情,在已经成了定局、不可逆转的现在,又能怎么办?”
“或许有一天,我会憋得发疯,然后告诉别人这件事。”
“但是我绝对想不到,这个人会是你,熠熠。”
“让你来承担这件事,的确是太残忍了。”
习山的一双虎眼满是痛苦,“是我没本事,没能护住习月,也没能护住你们姐妹几个……”
江如熠心中一酸,习山是最疼爱自己娘的人,要说其中谁最痛苦,自然是习山无疑。
她站起身,走到习山的身边,一双小手举高,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舅父,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娘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会欣慰的。”
习山愣了一下。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那是习月此生最爱的男人,如何报怨?
那是习月的孩子赖以生存的女人,如何报仇?
“熠熠,你不懂……”习山纠结地看向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或许江如熠是个心思细密,敏锐玲珑的女子,能够从蛛丝马迹发现事情的不妥,但是想要解决,其中的事情还复杂的很。
江如熠不置可否,柔柔一笑,只是道:“舅父,不如外甥女推测一下当年发生的事情吧?”
习山点头,他也想知道,江如熠究竟知道多少东西。
“当初我娘怀孕的时候,连秋玉也恰好怀孕。”
“我娘孕肚大而圆,应是双胎,而连秋玉则是单胎,当时吃的保胎药、还有大夫的诊治,都是单胎。”
“而十月怀胎之后,负责给娘接生的那个婆子,在看到生了一个婴儿之后,肚子里还有一个,当时就吓呆了,只得连忙去给连秋玉报信。”
“连秋玉当时只生了一个女儿,知晓娘生了一男一女龙凤胎的时候,当时便惊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命接生婆将那个男孩抱来了自己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