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的江流古,突然沉默了。
片刻之后,习山也渐渐冷静下来。
“江流古,你别忘了,当时我是看在习月的面子上才没有追究这件事,这并不代表我会一直帮你们瞒着。”
“什么?”江流古低下头,“你的意思是,你告诉如月她们了?”
“这并不重要。”习山故意没有说明白,“你要做的,是好好的待习月的孩子们。”
江流古耷拉着肩膀,叹了口气,“习山,你知道,当年我夹在中间,很难做。”
习山只是冷笑一声。
江流古继续道:“再者说,承平不论在不在秋玉的身边,都是要喊习月娘的,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反正都是喊娘,至于承平是谁生下来的,有那么重要吗?”
江流古低声道。
“况且,秋玉当时照料两个孩子辛苦,跪在地上认错认了三天三夜,习月还是不肯点头,我这个做丈夫的,难不成还看着秋玉受委屈吗?”
习山怒从心起,他最看不惯的,最看不起的,就是江流古这副模样!
当年该骂的,该吵的已经都说尽了,如果江流古还要说这些话来恶心他,那他就也不顾及面子了!
“你当年答应习月绝不纳妾,为何后来又纳妾了?出尔反尔,你算什么男人?”习山声音冷漠,一句一句质问直接钉在江流古的心头。
江流古:“那……秋玉是习月主动要为我纳的妾,又不是我主动,这怎么能怪我?”
“那你府中的司灵儿呢?”习山冷冷道。
“她——”江流古脸上悻悻,“我这次来,不是和你讨论这些事情的。”
习山只有一个妻子,江流古自认为自己如何都说不过习山的。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习山背过身子不看他,“我真替习月感到不值!”
江流古身子一顿,刚想开口反驳,最后思索一下,还是闭上了嘴。
他微微弯下身子,道了声抱歉,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回江府的路上,江流古不免为自己感到不服,习山根本不明白他的难处,才会如此轻松地说出那些话来。
他叹了口气,习山不是个绕弯子的人,既然他没正面回答,那就说明,或许他没有说当年的事情?
想来也是,如月她们去习府做客,习山怎么可能突然提起当年的事情?
这岂不是惹如月等人心中难过?
江流古想了一会儿,心中暗笑自己这如临大敌的模样。
没有个话头,习山怎么开口?
他就是太担心了!
江流古突然心上一轻,或许什么事都没有。
再者说,就算如月她们知道,想必也会理解他的难处罢!
他可是她们的亲爹!
江流古缓缓一笑。
……
到了江府,江流古特意喊了小姐少爷们一起用饭。
饭桌上如往常一般,没有任何不妥。
江如月、江如环、江如婵等人看他的目光,仍是崇敬与瞻仰。
他心中稍安,再看向江如熠的时候,却发现江如熠目光淡淡地盯着他。
心中咯噔一声,江流古竟是下意识问了出来:“如熠,你看我做什么?”
江如熠歪着脑袋,一脸乖巧,“爹爹,你饭碗里没饭了。”
江流古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碗中已经空空,“啊,好,好。”
婢女上来添饭,江流古继续看向江如熠,而江如熠已经低下头吃饭了。
还好,习山并没有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