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站在原地的司灵儿有些无助，心中有气，但也不敢大声质问，只能努力将话说的软一些，“夫人，承逸已经四岁，过了年就五岁，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有的都已经上了一年的学了……”
而江承宇，就是在三岁的时候请的夫子。
她的心中满是苦楚，明明江府根本就不缺请个夫子的银子，但连秋玉就是拖着。
“你的意思是？”连秋玉扬起下巴，“是怪本夫人不上心了？”
“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司灵儿面上干笑，心里着急，“只是担心夫人事忙易忘。”
“你是个什么东西？用得着你来提醒本夫人？”连秋玉皱了皱眉，不大高兴地看向地上的司灵儿，一双保养良好的手指忽地指着她，“我告诉你，你越是这般来烦本夫人，本夫人就越是没有时间！”
司灵儿一顿，缓缓抬头，略带不解地看向了连秋玉。
这么一盯，连秋玉那烦闷的大脑忽然回了神，这段时间被江如熠在外面散播的传闻搞得她烦不胜烦，差点忘了狗急跳墙的道理。
司灵儿不是没有手段，只是胆子小，逼急了，对连秋玉也没有好处。
只不过，那狠话已经说了出口，哪有再捡起来吞下去的道理？
连秋玉清了清嗓子，“罢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承逸，不过你也别着急，过了这段时间，本夫人就给承逸找个好夫子，如何？”
司灵儿喏喏地应了一声，低下了头。
只是那眼中，再没有了期望。
连秋玉扯了扯嘴角，最是不愿意看到司灵儿这幅软包子样，赶紧嫌恶地挥手，“没事就回去吧，看到你就烦。”
司灵儿肩膀微微一动，低下头行礼，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莫雨睨着眼睛，没等司灵儿走出门，就讥笑道：“夫人，你说她没事着什么急？那孩子又不是什么天才，这一会儿半会儿上没上学，有什么要紧的？”
“就这，一直来烦夫人您，怪不得老爷一直不待见她！”
“这样的人，换作奴婢，奴婢都不愿意多看她两眼！”
刚要跨过门槛的司灵儿，身子一顿，硬是制止住了回头的欲望，落荒而逃。
这个忘忧院，她每来一次，就要受一次辱。
若是江如熠……
如果是四小姐江如熠遇到这种情况，肯定就转身和那连秋玉翻了脸，绝对不允许他人如此口中轻贱自己和自己的孩子。
司灵儿眼神一落，竟有些羡慕江如熠的果断勇敢起来。
莫雨踮起脚尖看了看院子，见那司灵儿真的走了，冷哼一声，“希望她回去之后识相一些，莫要总在人眼前晃！”
“罢了。”连秋玉眉心拧紧，“江承逸的事情的确不能再拖了，不然，老爷那边也说不过去。”
莫雨应了一声。
忘忧院内主仆笑闹成一片，在院子口洒扫的奴仆们则是不认可地摇了摇头。
当连秋玉决定允了司灵儿请求的时候，司灵儿还会在原地，静静等着她的大发善心吗？
一个被逼的无处可去的人，就只剩下反抗了。
奴仆们静默无声地扫地，心上浮现一片阴霾。
江夫人一手遮天太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