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奴婢想说的四小姐的事情。”司灵儿低声道，“奴婢听说，昨晚四小姐对老爷不大尊敬，话里话外都是顶撞。”
江流古冷哼一声，想起昨晚江如熠当众落他的面子，又派人将他拉走的事。
还有，习山因为江如熠对他出手，还当众打他……
这些，江流古一想起来就起火！
“你要是准备为如熠说情，那就免了吧！”
江流古话语僵硬，一点儿余地也不留。
司灵儿抿唇，思考了一瞬，换了个话术道：“奴婢并不是要为四小姐辩解，也不是批判四小姐。”
“哦？”江流古睨着眼睛，看了她一眼，“那你要说什么？”
“奴婢不过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件事。”
“说说看？”江流古觉着稀奇，好奇司灵儿会说出什么话来。
司灵儿拉着江流古的手腕，让他坐下，随后又倒了一杯温热的茶，“习月姐姐生下四小姐的时候，奴婢不过是伺候老爷的丫鬟，平日里只觉着习月姐姐温柔可善，不自觉的就想亲近。”
这句话不假，司灵儿在心底一直都对习月有好感。
“嗯。”江流古猛地听到习月的名字，闷闷地应了一声。
“当时，奴婢去给老爷送衣衫的时候，曾经路上碰到习月姐姐。”司灵儿陷入回忆，声音低柔，“奴婢转弯时冷不丁地碰上，一时惊得将老爷衣衫掉在地上，沾染了尘土，当时吓得魂不附体。”
说到这里，司灵儿忍不住翘起了嘴角，“本以为习月姐姐会叱骂奴婢，但没想到，她仅是眨着眼睛，蹲下去将老爷衣衫捡起来，抱在了自己怀中。”
“还说，要替奴婢送过去，就说是她不小心掉在地上的，老爷心疼她，肯定不会怪罪。”
司灵儿说完，悄悄抬起眼皮去看江流古的神色。
果然，江流古的眸中满是怜惜和难过。
“老爷，习月姐姐这样的人儿，若是还健在，看到四小姐现在这副模样，多是心痛呀！”
司灵儿继续说道，“老爷一定也是心痛吧？”
她不断引导着江流古的情绪，把昨晚江如熠的‘乖张’印象削减，然后将江流古对于习月的愧疚和缅怀，稍微往江如熠的身上带一些。
“你说得对。”江流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习月看到，定然也是难过的，这其中，又何尝没有我的原因？”
司灵儿顿了一下，对于江流古的转变，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
她似乎……
有点知道，为什么江流古总是听连秋玉的话了……
“四小姐还小，之前十年又没有人教导，才来江府几个月，就算是犯错，又有什么不可原谅呢？”司灵儿不去说江如熠没犯错，因为她知道，就算说没错，江流古也听不到心里。
她只要说江流古想听的就好了。
“如熠……”一说到亭子山的那十年，江流古的愧疚便又涌了上来，“我……我昨天晚上太混乱了……”
“老爷，不怪你的……”
司灵儿的声音越来越低，蛊惑着江流古……
……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连秋玉依然没等来江流古。
反而等来了，悄悄流进忘忧院的青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