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熠站在院子里，看着园中大姐姐新种下的花。
“小姐，那都是些青嫩枝丫，连个花骨朵都没有。”若芸歪着脑袋，“这有什么好看的呢？”
江如熠不语，只是轻轻用手掌摸了摸那青枝，转身走向屋内，“看起来最不起眼、甚至是最没有杀伤力的，日后的刺，才会让人愈发觉得疼痛。”
“噢。”若芸似懂非懂地跟上江如熠的步子。
院子口，一小奴婢跑了进来，“四小姐！”
她转身看去，那奴婢用手指指了指后面，“四小姐，老爷，老爷来了！”
……
熟悉的屋子里，江流古有些不太自在。
这些家具摆件都是习月还在时布置的，这些年也不曾动过。
“爹爹此来，所为何事？”
江如熠坐在下首的凳子上，恭敬地问道。
“我……”江流古的心事都写在了脸上。
江如熠肯定，江流古已经知道实情了。
那么，接下来江流古是会让她闭嘴保守连秋玉想要杀她的这个秘密，还是为她做主呢？
江如熠一点都不期待。
“如熠，我——”江流古张张嘴，那些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若芸。”江如熠盯着江流古的双眼，“你们先出去吧，将门关上。”
若芸颔首，和江流古的小厮一起走了出去。
此时屋内只剩下江流古和江如熠二人。
“如熠……”江流古心痛，哪怕这个时候，如熠她也这么为他考虑。
“如熠。”他下定决心开口，“你，你恨连秋玉吗？”
“恨？”江如熠故作惊讶，“爹爹为什么这么问？”
“她对你做出了那样的事……”江流古的一张老脸通红，昨天他还一点都不相信，现在，却厚着脸皮问江如熠。
习山说得对，他就是个厚脸皮的。
江流古痛彻心扉，当下，他最想做的不是质问连秋玉，而是问问这个被他忽视，被他冤枉的女儿。
“女儿……”江如熠装作思考，将心中早就想好的那些话说出来：“女儿心中虽然恨，但是，那是爹爹的妻子，女儿的继母，更是姐姐们的继母。”
“女儿觉着，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解吧……”
江如熠一改昨日针锋相对的气势，说话间饱含委屈，却又不辩解一字。
“我……”江流古真想扇自己一巴掌，“我，我不配当你们的父亲！”
江如熠讶然。
江流古的表情，也不似作假。
“如熠，我不知道，她竟然真的这么狠毒对你，你明明说了很多次，我却不信……”江流古锤了锤自己的胸口，“如熠！为父愧对于你啊！”
看样子，江流古是承认连秋玉做下那些事了。
“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如熠，你有什么怨言，有什么不满，通通告诉为父，为父能做到的，一定全部补偿给你！”
江流古的眼眶通红，“我……我绝不会再包庇连秋玉了！也不会再听信她的话！”
江如熠垂眸，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