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如熠……”江流古失神地收回眼神,靠在椅背上,耷拉着脑袋不再开口。
“爹爹,您要振作起来。”江如熠轻声道,“如婵前些日子落了水,这会儿刚醒来,一直想让您去看她。”
江流古犹豫了一下,又摇了摇头,“你且替我去吧,我现在没有时间……”
江如熠忍下心中的气愤,努力扬起一抹担心的表情,“爹爹,如婵的身子向来都很弱,娘如果还在的话,看到这副场景,不知道会多心疼……”
江流古闻言,喃喃道:“习月……”
“对啊。”江如熠不能任由江流古这么颓废下去了,“当初娘不在的时候,您不是答应了她,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江如熠自己都觉得好笑。
不过,现在为了江如婵,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对……”江流古的眼中渐渐有了色彩。
“而且,夫人现在下落不明,肯定也不想看爹爹这般样子的。”江如熠轻声道,“不论如何,爹爹也要向前看。”
江流古心中一酸,竟是低下头,双手捧着脸,愧疚地哭了出来。
“如熠,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对不齐你们姐妹几个……”
江流古的哭声,让江如熠怔住了。
“我这个爹当得一点都不好,你在亭子山十年,我不能接你回来,如婵身子弱,我也没能多陪陪她……”
“我是个最不称职的爹!”
江流古这几天消瘦了很多,身上的衣衫宽大空旷。
江如熠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熠,我知道你一直都对我心有不满,可是,我……”江流古的肩膀不停地抖动,口中满是忏悔。
“你说得对,我不该这么下去。”江流古吸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涕泪,“我答应过习月要好好照顾你们的。”
江如熠现在是更加确信,连秋玉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谎话。
江流古虽然心软没主见,但也没那么大的胆量和狠心,去谋害习月。
这件事,一定是连秋玉一个人做的。
江如熠心里有了数,走上前去,拿出帕子,递给了江流古,“爹爹,一切都还来得及。”
江流古顿了一下,接过江如熠的帕子,擦了擦脸。
“如熠,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没告诉你。”江流古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早就皱巴巴的衣服。
发泄了情绪之后,他觉得好受了许多。
“什么?”对于她,江如熠不觉得江流古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了。
“其实,把你送到亭子山,并不是连秋玉的意思,也不是我的意思。”江流古随口说道,“而是你娘,习月的意思。”
“我娘?”江如熠愣住,“怎么可能?”
“真的。”江流古正色道,“当时你娘的身子越来越弱,也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她某天突然让婢女来寻我,说有一件事必须马上告诉我。”
江流古回忆起那天的事,面上满是感伤,“还说,要我偷偷的来,不能被人看见。”
“我去了之后,你娘就说,如果她不在了,就让我把你送到亭子山的尼姑庵里,养到十二岁才能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