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古走到柴房门口的时候，隐约看到一个人影，畏畏缩缩地藏在墙角。
他迫不及待地大步走了过去，等到走近，看清楚了莫雨，登时吓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之前莫雨跟在连秋玉身边，养尊处优地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都要白嫩，而现在，莫雨除了那一张是好的，没有伤痕之外，身上的衣衫早就被鞭子抽打的不成样子，身上的血渍夹杂着尘土凝结成了块，粘在还不停往外冒血的伤口上。
仔细看去，莫雨神情惶恐，双眼无神，整个人时不时地颤抖一下。
“莫雨？”江流古压低了声音喊道。
而这一声喊下去，莫雨没有任何反应。
江流古的心沉了下去，给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神。
那小厮点了点头，走上前去一把抓着莫雨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不要卖我，不要杀我！我错了，我错了……”莫雨突然开始惊叫起来，身子拼命折腾，尽管双手双脚已经被绑了起来，但她好似不怕疼一样，拼命地挣扎，直到手腕脚腕摩的鲜血直流，也不停下。
“这……”江流古大骇，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爷，这莫雨是在京外往南的一处窑子里找到的……”小厮低声道，“我们找到莫雨的时候，她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那老鸨说，莫雨是一男一女，将她装到麻袋里卖给她的。”
“然后呢？！”江流古紧跟着问道。
“老鸨说那一男一女都戴着面罩，但也能看出来那男子容貌不凡，奴才拿着画着魏公子容貌的纸给那老鸨辨认，老鸨说……说……就是他。”小厮小声睡说道，“莫雨则是因为不听管教，老鸨派人将她打成这个样子了。”
江流古一时语塞，表情复杂地看向莫雨，“莫雨，我问你，是夫人将你卖出去的吗？”
莫雨口中还在喃喃自语，喊着‘不要打’‘不要杀’的词，可在听到‘夫人’两个字的时候，她瞬间沉默了下来。
“莫雨？”江流古感觉有戏，连忙紧跟着问道，“夫人在哪儿？你知道吗？”
“夫人……”莫雨跟着说道，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夫人，夫人卖了我，夫人她和魏公子一起卖了我！是夫人害我变成这个！是夫人！”
莫雨不要命地尖吼，“是夫人害我！夫人害我！”
这般激烈的挣扎，让莫雨没喊两句，就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江流古沉默地看着昏过去的莫雨，动动下巴，示意上去看看。
小厮走上前，在她的鼻下试探了一会儿。
“老爷，人……没了……”
江流古的心也冷了。
他一声不吭地抬脚回了书房，脑中回**的满是莫雨凄厉的叫喊‘夫人害了我’‘夫人卖了我’。
这不是坐实连秋玉是主动和魏公子走吗？
要是被迫，怎么可能主动卖掉莫雨？
旁人说的话可能会是假的，可莫雨本就是连秋玉的人！
江流古这个时候，不得不相信，连秋玉是真的和那个劳什子魏公子私奔了……
他咬牙，狠狠地在书桌上锤了一拳。
“来人，传下去，夫人连秋玉因病卧床多日，久治不愈，就在今天，不幸逝世了。”
……
莫雨死后，下人们拖着她的尸体，用草席子潦草地一裹，往板车上一放，拖到乱葬场随便扔掉，就打道回了江府。
片刻，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