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徒儿，远超出她预期的好。
刚开始她觉得云鹤是个被宠坏的纨绔子，没想到接触下来，才渐渐发现他的真性情。
“对了，云鹤，你——也要小心。”江如熠提醒道。
“我？”云鹤眨眨眼，“我要小心什么——”
江如熠哑然，云鹤是丝毫不知云栾对他不忿的事情。
现在说这些，只会让云鹤多想。
“罢了，没什么。”江如熠说道，“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本师父请你吃饭！”
……
丞相府。
刘氏的脸终于有了血色。
婠汐一直照顾着她，哪怕刘氏不愿意，该吃的药、该有的康健修复，也都没有落下过。
自从那日刘氏没了孩子，无比落魄地躺在婠汐面前，几乎是哭着忏悔后，婠汐看向刘氏的目光中，终是带上了不忍。
在刘氏嫁进丞相府之前，婠汐原本是看管云栾书房的人。
因此，她对云栾的荒唐，最为了解。
而刘氏和云栾大婚的那晚，云栾就亲自交代她，让她以后跟着刘氏……一定要看好刘氏。
她眼睁睁地看着刘氏满心欢喜地嫁给云栾，如胶似漆地过了一个月，在某个电闪雷鸣的夜里，刘氏发出了婠汐从没有听过的、极为恐怖的凄厉哭喊。
虽然婠汐早就预知到了这一天，但那一刻，她还是有些可怜这个毫不知情的贵小姐。
那天晚上，刘氏哭着喊了一夜婠汐的名字，喊了一夜的救她。
婠汐没有进去，甚至没有敲敲门，找个借口送些热水，或是别的，让刘氏有个喘息的机会。
婠汐站在屋子门口，听了一夜刘氏带血的哭喊。
刘氏从那天之后，再也不喊婠汐的名字。
婠汐见过太过这样的过程，也知道刘氏很快就会习惯，变成一个木头一般的人。
她的预见也是正确的。
婠汐看着床榻上毫无生气的刘氏，不知道该说什么。
“婠汐，该吃药了吗？”刘氏突然开口道。
“大夫人，您忘了，您刚刚吃过药。”婠汐轻声提醒道。
“刚吃过……呵呵……我竟是一点印象都没了。”刘氏自嘲地笑。
婠汐身子一颤。
她抿抿唇，走上前，给刘氏掖了掖被子。
“婠汐……”刘氏又开了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大夫人的话，还早。”婠汐并没有认真回答问题。
“哦……”刘氏应下，“徵儿该来请安了吧？快扶我起来。”
“大夫人，您又忘了，徵儿在奶娘那边，不会来给您请安的。”婠汐咬牙道。
“徵儿在奶娘那里啊……”刘氏好像刚反应过来。
婠汐看着刘氏这幅迷迷瞪瞪的模样，突然有了个不好的预感。
“大夫人，奴婢还有事，先退下了。”婠汐猛地变了脸色，转身小跑着往外面跑。
刘氏哦了一声，听到婠汐走出去关上门的声音，眼中的混沌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