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放置在了后面的厢房,御医抱着药箱,一路小跑地过来,一进门,也顾不得朝旁边的德妃等人行礼,就一头扎进了内室。
方才大殿中的人,都站在外室候着。
德妃、婉妃这些自然坐着椅子,其他人,便只能临时让宫婢去搬凳子来。
江如熠站在石俞的身侧,眼中隐有担忧。
方才若是她没反应过来,齐薰一定会摔到地上。
她是昏过去再摔,身子无法控制,就是摔破相了也是有可能。
偏德妃看到了,还装作不知道……
她悄悄看向一旁显然连装担心都懒得装的德妃,心中暗道其阴狠。
一旁去搬凳子的宫婢们都已经回来,递给她一个,她便坐在了石俞旁。
“师父,我总觉得……这件事背后和德妃少不了关系。”
石俞抬起眼皮,悄声道:“当年的事情,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她,但是她现在这般惧怕我和皇后走得近,显然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江如熠缓缓点头,“确实,若不会她低估了皇后对于师父的疼爱,低看了师父下决定的决心,这样一招挑拨离间,说不定我会上当。”
石俞挑眉,转眸看向她,“熠熠这不是很清楚为师对你的决心吗?”
她啊了一声,眨眨眸子,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
一旁德妃注意到她们二人在轻声交谈,眼神瞬间便瞥了过来。
江如熠不闪不躲,见德妃将眼神射过来,自己也直起腰杆回视。
德妃一愣,勾起唇角一笑。
江如熠瞧着,也回了一个笑容。
如今这般静静坐着,她回味起方才的事,也不得不叹一声德妃的计划巧妙。
齐薰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在后宫少有,德妃一定是买通了齐薰身边的其中一人,然后让其拿着手牌去传石俞和白芍。
两人很明显不可能发生任何事,但是这件事闹出来,会因此而气恼的,只有她江如熠一个人。
虽然闹出来一场‘凌月被逼无奈’‘清韵暗中搞鬼’的戏码,但若是深究,只怕所有人都会以为,真正背后之人是皇后齐薰。
不论这件事是清韵做的,还是凌月做的,一定和齐薰逃不了关系。
如果她不相信齐薰对于石俞的疼爱,不相信石俞对自己的深情,那她一定会因此记恨齐薰。
说不定,还要因为这件事和石俞吵的起了嫌隙。
想到这,江如熠不由得觉得后背一凉。
但凡其中有一点对不上的地方,她今天就要上了德妃的当了……
好险……
一旁,德妃看着江如熠没什么变化的脸色,和一直没开口的石俞,心中没了底。
她这一石二鸟之计,若是成功,离间皇后与石俞,石俞与江如熠,还能拔了皇后身边的两个贴身奴婢。
就算不成功,最起码凌月和清韵是保不住了。
而德妃,是一点损失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