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几个呼吸的瞬间，屋内紧忙走出来四个太医，领头的便是方才第一次出来的那个。
他们四个依然一句话不说地走到昏倒的清韵的身前。
所有人一个一个、轮番诊断一番，结论都是人已经不行了。
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
“江小姐，就算是神医再世，只怕也救不活的。”方才的那个太医为难道。
“你们——”江如熠面上着急，话里话外，都是想让他们在确认一番：“方才娘娘有多看重这个奴婢，你们是没看到吗？如果救不醒这个奴婢，你们且想好到时候怎么同娘娘交代吧！”
那四个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慌和犹疑。
江如熠所说的确不假，皇后娘娘特别疼惜身边的奴婢，尤其是贴身奴婢清韵。
若是他们这么多人在这，还没能保下清韵……
四人齐齐吞了吞口水。
下场一定很难看。
“江四小姐，微臣……微臣只能尽力，但，结果不能保证清韵一定能醒过来……”
“什么叫醒过来？”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个圆脸太医说道，“不出一刻钟，清韵必死无疑，这救不了的人，就是救不了！”
圆脸太医似乎很有底气，看向江如熠的时候，也没有多少恭敬的意思，“江小姐，清韵本就是戴罪之身，如今畏罪自杀，微臣几人已经确认她已经救不活！”
“也没必要，再做无意义的尝试了！”
那圆脸太医满是信心，说完这些话，也不管江如熠想要再救一救的意思，便借口还要去看照皇后，就领着其他三人都往屋里去。
江如熠留在原地，看着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双眸紧闭，满脸血污、已经有些看不清面容的清韵‘尸体’。
清韵的决心，让她心中起敬。
为了不让齐薰为了自己为难，清韵竟然能做到这般。
她抿了抿唇，看向一旁的小太监，朝他挥了挥手。
那小太监平日里和清韵的关系也好，如今看着清韵就死在了自己面前，忽地有些恍惚。
明明早上还笑着招呼他的人，怎么就这么死在这了？
“江小姐……”
江如熠轻声道：“娘娘身子弱，要是瞧见清韵的尸身，只怕还要难过，你去找一张草席子，将清韵裹起来罢。”
小太监眼睛木木地看向江如熠，“江小姐，没有娘娘的命令，奴才不敢——”
江如熠叹了口气，“你且去做，出了什么事，我自会帮你担着。”
今日齐薰对于江如熠的信任和看重，让众人不敢对她的命令敷衍了事。
小太监心知如此，却依然有些不知所措。
江如熠想了想，“难道，你想让清韵的尸体就这么一直躺在这？”
“不！奴才没有这个意思——”小太监摇头，眼中恢复了些神采：“奴才只是——”
“让你去，你就去吧，人已经没了，娘娘看见，只会更增心伤。”她小声道，转而不经意地问：“宫中犯了过错的宫婢，都是扔在哪儿？”
“都是扔在乱葬岗的。”那小太监回道。
“嗯，你现在便着手去做吧，在娘娘醒来之前，一定要将清韵的尸体处理掉。”
“江小姐——”小太监见江如熠面无表情地说着要处理清韵的尸体，心下不忍，“清韵的身子都还没凉，就将她扔到那乱葬岗，这——”
这未免也太——
“要不然呢？等娘娘醒来，看着清韵的惨状，日日忧伤？”江如熠冷冷道，“你且喊人做去，等事成之后，若是娘娘怪罪，你只说是偶逼的就是！”
那小太监面容犹豫，但想了想，咬着牙往外面跑去。
小太监在外面，也能隐约听到屋内说什么叛主、毒主的事情。
他虽然不知道清韵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但他从和清韵的相处中，能感觉到清韵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