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今问不出结果,索性领着旗曼新上楼去看个究竟。
旗曼新正准备跟杜今上楼,突然看到医院大门口一辆出租车疾驰而至,车还没停稳,一个女人的身影已经从车里钻了出来。
待旗曼新看清是颜知非时,颜知非已经追上了杜今,询问道:“杜叔,这到底怎么回事?”
杜今如实告诉了颜知非,颜知非这才注意到旗曼新也在场。
两人相视一眼,却都沉默不语,转身往医院楼上赶去。
三个人的脚步很急,旗曼新率先来到了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旗曼新终于见到了病**的人。他闭着眼,一头白发,满脸憔悴。
颜知非一把拉住正想往病房里冲的杜今。她轻轻摇头,一字不说杜今却已心领神会的收回了脚步。
旗曼新轻轻推开门,慢慢朝颜顾靠近,每一步步子都极其沉重。当那熟悉的容颜慢慢和记忆里的那个人重叠时,旗曼新骤然间红了眼。
颜顾闭着眼,一动不动,像睡了很久很久。
旗曼新坐在病床前,握着颜顾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她端凝着他的脸,终于从他熟悉的样子里一点点找回了曾经的记忆。
良久,旗曼新开口了:“你终于肯回来了。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可这些年你都去了哪儿?”
旗曼新红着眼眶,语气低缓:“你还记得吗,结婚的时候你答应过我的,我睁开眼的每个清晨,都能看到你,可是呢?你却抛下我和女儿一走就是二十年。”
“杜今说你找大夫去了。可你知道吗,那不是我要的,我想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家。当年我怀的是双胞胎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不是我从牧初那知道,你是不是还准备瞒我一辈子?”
旗曼新眼里的薄雾越积越重。
“非非那孩子我见过了,哦对了,她还生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儿,我上次还抱过呢。”说到小忆夏,旗曼新的脸上终于挂上了笑。
可就一会儿,旗曼新的神色又沉郁起来,继续自言自语道:“可是非非,到现在也不肯认我。其实我从未奢求过她的原谅,只愿她过得好。还有牧初,你知道吗,她入狱前托人来找过我,她说,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们。颜顾,你听到了吗?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们,我们本应该有一对很可爱的女儿本应该生活得很幸福,可却因为我的病……”
旗曼新的声音渐渐变得哽咽起来,“如果我的病会让一家人无法团聚,那治好了又有什么用?你是要我一辈子活在内疚里啊!颜顾,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旗曼新突然有些激动起来,轻轻摇晃着颜顾的身体,可依然没有反应。
然而谁会知道,他只是不敢睁开眼面对旗曼新。他用了二十年为她求药,却也骗了她二十年。
旗曼新修长的手轻轻拂过颜顾那一头白发,心疼不已,眼眶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藏了泪,“为了我你离开了青古邬,抛弃了非非,甚至你的父母临终前你也没能回去看一眼。颜顾,是我拖累了你,你看看这二十几年你都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儿了?”
旗曼新眼眶里那滴眼泪到底还是没藏住,砸到了颜顾的手上。
而与此同时,颜顾的眼角处也悄然滑过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