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念头万千,却只是一瞬间的事,眨眼间,苏宓便有了决断。
“如此……”苏宓微微笑着话锋一转,“我乃成国公苏春之女苏宓,姑娘日后若是遇到难事,可来找我。”
管他什么成国公,败国公的,在苏宓撞到她手里的坛子时,寸心便将苏宓列为不喜欢的人之类,是故,对于苏宓的自报家门还有大言不惭,只给了一个冷哼,转身便走了。
“小姐,”杏雨气急败坏的指着寸心的背影,忿忿的说道:“她也太目中无人了。”
“住嘴。”
苏宓心里也很恼火,良玉倒也罢了,那是太后即定的璟王侧妃,可寸心这个小丫头凭什么?只是她再气,在她没有如愿成璟王妃时,这气就得受着。不过,总有一日……苏宓对着寸心的背影,挑了挑眉梢。
“走吧,去买祖母她老人家爱吃的连皮酱笋。”
话落,率先朝五味斋走去。
将这幕从头看到尾的苏宬,眼见良玉带着寸心朝她这边走来,苏宬想了想,侧过身背对着主仆二人。
“口气真大,不过一个国公之女,竟然敢开这样的海口,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姐姐你不知道,我刚才明明躲过去了的,可她就跟没长眼一样,硬是朝我手上扑了过来。”寸心恨恨说道:“掌柜的都说了,这是最后一坛了。现在好,让她这么一扑,姐姐你怎么和王爷说。”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王爷不是不讲理的人。”良玉淡淡的说道。
寸心还想再说什么,却在这时璟王府的下人见到二人,赶了马车过来。
苏宬确定璟王府的马车离得远了后,这才重新转过身,朝五味斋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勾起抹冷嘲的笑,暗忖:怕是苏宓万万没有想到的,一番筹谋得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看了看天色,眼见天色不早,想着覃鸿雪应该已经回到药堂了,苏宬不再停留,拔脚往药堂走去。
一路上,都在传着这件郭兴殉情之事,说什么的都有,有说郭兴是个情种的,也有说郭兴是个不忠不孝的,就是没人认为这件事透着蹊跷。
苏宬叹了口气,觉得这件事上,怕是最窝火的就是燕行了。
只是,不知道那海棠身上到底有着什么,需要燕行这个亲王乔装接近,更是连累上一个三品大员的性命!
心里想着事,脚下的步子较平时便慢了许多,若不是身后突然响起的一阵急促马蹄声,苏宬怕是走到天黑也回不到药堂。
“让开,都让开!”
几乎想都不想,苏宬便跟着一大群人避让到了街道一侧,与此同时,一人一骑像阵风一般,从她身边跪下了过去。
“出大事了!”
身边有人指着瞬间便只剩个黑点的一人一骑,悄声议论起来。
“看到没,那是八百里加急。”
“八百里加急?莫不是又要打战了?”
苏宬心猛的提到嗓子眼,想起三年前的那场战事,当时也是这样一人一骑打破夜的寂静,将蓟门关被破,父亲战死的消息送到京城。
难道,真的是蓟门关又起战事了?
想到远在蓟门关的萧蔚,苏宬顿时如芒在背,一刻也不敢耽搁,急急赶回药堂。
只是,让苏宬没有想到的是,药堂里燕行在,可苏旻也在,不但苏旻在,就连前一刻还在五味斋的苏宓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赶了过来。
“我恰好正在五味斋买祖母爱吃的连皮酱笋,听人议论说什么中毒了,还提到什么成国公世子,心里一着急,就赶着过来看看。不想,却在这遇见王爷。”
苏宬一只跨过门槛的脚僵了僵。
“苏姐姐,回来了。”
广丹的声音,使得一屋子的人齐齐朝苏宬看了过来。
“苏姐姐?”苏宓微微笑着抬头看向苏宬,对上苏宬的脸时,眼底一瞬间掠过一抹疑色,略一沉吟,问道:“真巧姑娘也姓苏,令尊是……”
苏宬抬目前迎向苏宓,对上苏宓眼底的一抹精光,她嘴角翘起抹似有似无的笑,末了,竟是理也不理苏宓,而是不发一语的走到了覃偐身侧站定。
苏宓脸上的神色变了变,目光如刀般的在苏宬脸上扫了又扫。
覃鸿雪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挡了苏宓的视线,“苏小姐恕罪,我这师妹性子内敛,不喜与人接触。”
“师妹?”苏宓越发的惊讶了,猝然失声道:“她是覃公子的师妹?”
覃鸿雪点了点头。
苏宓还想再问,不想,燕行却在这时开口了。
“苏小姐,本王与小覃太医有公事要谈,你和令兄可否回避下?”
这等于是直接开口赶人了。
苏宓一张粉脸顿时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