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华门外,见到燕行,落羽大步迎上前,“王爷。”
燕行越过落羽,一脚跨上了候在外面的马车。
马车笃笃前行,很快便驶离了皇宫。
“王爷,是回府吗?”
马车里,燕行摊手摊脚的仰面躺着,凤眸轻阖,对落羽的问话置若罔闻。
没有等到回答,落羽默了一默后,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得慢些。
“呵!”
一声嗤笑陡然响起。
落羽不由自主的抬头朝紧闭的马车看去,便在这时,马车里传出燕行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去忠勇王府。”
忠勇王正和叶氏说着话,忽听管家来报,说是璟王爷来了,正要起身去迎接,不想管家紧跟着说了一句。
“王爷说他是来找世子的,老奴已经让人给王爷引路,去了世子青雀居。”
忠勇王由不得便叶氏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问道:“他找胤岑干什么?”
管家被问得一头雾水,他怎么知道璟王找世子爷干什么?
青雀居。
李胤岑得了下人的回报,同样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他找本世子爷干什么?”
小厮鱼虎被问得面色一白,哆嗦着嘴唇说道:“爷,不会是为了庄大家吧?”
李胤岑被鱼虎的回话说得面色一白,但却死撑着吼了一声,“胡说,庄姝那个死戏子和他有什么关系?”
鱼虎壮着胆子,说道:“爷,您不知道吗?大家私下里都说,璟王其实是个断袖。他和覃鸿雪有一腿!”
“怎么可能?”李胤岑失声问道:“爷怎么不知道?”
鱼虎翻了个白眼。
爷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好吧?
可是,眼下爷难道不是更应该关心璟王的来意吗?
“爷,要不,您还是把庄大家放了吧。”鱼虎苦着脸劝道:“大家都知道庄大家不仅是唱戏的,还是卖屁股的。您二话不说的把人给拘了,听戏的还好说,等着他卖屁股的那些人怎么办?”
“怎么办?”李胤岑冷笑一声,阴恻恻的说了一句,“凉拌炒鸡蛋!”
“爷,您这是何苦,您明明……”
鱼虎的声音嘎然而止,重重一跺脚,朝几步便走出老远的李胤岑追了出去。
燕行被下人请进青雀居用来待客的小花厅时,李胤岑已经好整以暇的站在那恭候,两人年岁相当,又都是天生贵胄,一身的迫人的气势使得花厅内外侍候的下人不由自主的屏了呼吸。
“见过王爷。”李胤岑抱拳行礼。
燕行摆了摆手,免了李胤岑的礼,目光毫不掩饰的打量起李胤岑来。
李胤岑混名在外,加之才出覃鸿雪的事,可以说燕行对他根本没好感可言,若是从前,估计见面都会绕着走,更别提特意来见他一面了。
李胤岑虽然不聪明,但也没傻到连燕行眼里的嫌弃都看不懂。
当下心里便不痛快了,大家都是王爷,谁比谁又矮一截?你丫虽是龙子,可你娘是个妾!我虽然不是龙子,但我娘可是元配正房!你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呢!
心里有了隔阂,脸上自然便表现出来了,大摇大摆的在主位上一屁股坐了下来,二郎腿一翘,晃**晃**的挑了眉头看燕行,“王爷找本世子有事?”
燕行的眉头蹙得越发的紧了,这样一个人……他和那个丫头之间到底有着什么密秘?
燕行撩了衣摆,在一侧的黄华梨木椅坐下,“有人拖本王给世子带句话。”
李胤岑嚣张得不行的脸上绽起抹狐疑之色。
不由自主的想起鱼虎之前的话,暗忖:难道这厮真是冲着庄姝那个死戏子来的?
他身后的鱼虎却是脚都软了,完了,完了,他就说了,传言未必是空穴来风,既然覃鸿雪是璟王的禁脔,庄大家这个妖物又岂会和璟王没点什么事?
燕行哪里知道他们的想法,若是知道了,只怕当场就得将这主仆两人给废了!
只是,对上李胤岑犹疑不定的目光时,燕行少不得又多想了一些。到底,李胤岑欠了那小丫头什么债?
“不知道是谁让王爷给本世子带话,带的又是什么话?”李胤岑问道。
燕行抬目,目光略显锋利的看向李胤岑,“苏姑娘拖本王给世子带句话,你欠她的债该还了。”
竟然不是为庄姝那个死戏子来的,可是,苏姑娘又是哪个苏姑娘?自己什么时候欠她什么债了?
李胤岑一头雾水的看着燕行,脱口而出的问道:“苏姑娘?哪个苏姑娘?”
燕行则更是被李胤岑问得无语,怎么也不曾想到,李胤岑竟然连苏宬的人都不记得了!怪不得那丫头要让他捎话,而不是自己上门讨债了!
“覃氏药堂的苏姑娘。”燕行说道。
李胤岑一怔之后,却是恍然回神,末了哈哈大笑,拍桌说道:“原来那个丑八怪姓苏啊。难为了这么一个好姓氏,竟给了那丑八怪。可惜,可惜!”
他笑得张狂,他身后的鱼虎却是才松掉的一口气,又紧紧的提在了喉咙口。
这是上门算旧帐来了?
这么想着,由不得便目光警惕的防备着燕行,又想着是不是该让人去把王爷和王妃请来,虽然真打起来,自家爷未必会吃亏,可架不住璟王后山更硬啊!
鱼虎愁得险些断肠,看了眼自家笑得像个白痴的主子,忍不住便哀嚎,他这是前世做了什么孽啊,怎么就跟了这么个二货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