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缈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原难得甜美的梦境却被一阵激烈的摇滚乐打破。秦缈半眯着眼,眉头紧锁,心里已然想着要将这首来电铃声换掉……起码要换一首把她吵醒时,不会让她心情那么差的曲子。
女人拿起手机一看,“沈嘉蓝”三个字明晃晃地在手机屏幕上招摇,秦缈的眉头更是拧成了一个“川”字。
她是有些搞不懂了,之前沈嘉蓝避自己如蛇蝎,怎么现在就不怕了?!一天究竟要打多少电话过来才肯罢手?!她们之间,应该也没有那么多的旧要叙吧?
即便心里骂骂咧咧,嘴巴也蠕动了数下,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口地按下了接听键。
她想,除了沈君雅的事情,她与沈嘉蓝应当是无话可说的。
“秦缈!”那头的女人传来了莫名着急的声音。秦缈皱了下眉,仔细地分辨着沈嘉蓝背景音中的吵杂,判断她应当还在医院里。
不过想来也是,无论是温甯还是沈君雅,现在都在医院里头待着,沈嘉蓝无论去了哪头都没有分别。
秦缈的目光清明了一些,只是开口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身处环境的安静与对面的吵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你有什么事赶紧说,我忙着呢。”
嗤笑声响起,沈嘉蓝又紧接着冷哼了一声:“睡觉也算是忙事情?”
别人或许分辨不出来,但是沈嘉蓝怎样都是跟秦缈在一个寝室住了三年的,后者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语气、做派,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的了。
“当然。”秦缈的语气里丝毫没有被揭穿后的不好意思,反而开口说道:“比起跟你们这一类人交谈,那难道不是睡觉更加重要吗?”
“秦缈!”沈嘉蓝再次对秦缈的名字咬牙切齿。她实在搞不懂,怎么有的人说话,能那么让人生气呢?!
秦缈不耐地皱了皱眉,人已经从**起来走到了房间一侧的沙发上坐下,“有事说事。”她能隐约听见楼下的热烈气氛,充满着欢声笑语。而此刻,落地灯的暖光照在秦缈的身上,光影在女人的皮囊上勾出了极为妖冶的线条,阴影的延伸从背光的脸开始,路过脖颈之后,一路至锁骨往下。
她靠着沙发的扶手上,阖着眼,一边听着楼下时不时传上来的笑语,一边等着沈嘉蓝的后话。
电话那头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沈嘉蓝从喧闹走廊,走到了楼梯口的拐角,“你什么时候来医院?”
秦缈依然闭着眼,只不过眉毛稍稍挑了个弧度,“来医院做什么?”
漫不经心的反问终是将沈嘉蓝惹毛了,那头的女孩气急败坏,无论是说话的声音,还是那沉闷地跺脚声,都在将沈嘉蓝的情绪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你说什么!秦缈,你不要给我装糊涂!”
“你晚上能过来吗?我……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可以晚上不出现在你的眼前。”
听到这句话,秦缈脑海里的瞌睡彻底消失,睁开眼时眼底一片戏谑。她不可置信地出声问道:“你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今天是除夕欸,我放着一大堆亲戚朋友不招呼,我跑到医院去看个人渣?你脑子没秀逗吧?”
“可他是你父亲……”
沈嘉蓝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秦缈打断,“不可否认,他为我的出生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要不是他的话,我估计两辈子都不会有那么不堪的身世背景。”秦缈一声冷冷的嗤笑,让对面终是没了动静,“我倒是从前没发现,你还有做圣母的潜质,一面大义灭亲地将他送进了局子,一面又跟个孝顺女儿似的为他费尽心思。”
“沈嘉蓝,你到底求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