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也是伤心忧虑至极,因此责问葴凝,为什么中下签的签词都一一灵验,只有你抽中了上上签,偏偏就不灵验呢?!
太后老泪纵横,接着抱怨道:“这都怪你,葴凝!哀家记得,那次你乞子,竟然不给孩子准备小衣服!结果菩萨一生气,把我们苏家的孩子,又抱给别人家了!”
葴凝听见太后此话,如五雷轰顶,心中也跟万箭穿透似的,巨痛起来。
葴凝仆倒在太后面前,啼哭道:“都怪葴凝无知,不懂轻重,惹怒了菩萨。经历过失子之痛,才知道此中厉害。太后教训得是,葴凝现在也是追悔莫及!”
太后听见葴凝说起“失子之痛”,觉得内中大有文章,惊诧地问道:
“葴凝,你说你经历过失子之痛,为何哀家从未听闻,也从没听苏虞提起过?”
葴凝流着泪说:“此事让葴凝承受剜心之痛,葴凝不忍皇上也受此苦,因此对皇上只字未提。”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哀家!”
“太后盼孙心切,若知此事,恐难以接受,伤怀郁积,损伤凤体。葴凝不忍相告。”
“哀家命你马上一五一十给哀家讲清楚!”
陈太后眼中光芒一闪。她隐隐预感到:葴凝向她隐瞒的这段经历中,很可能隐藏着一线希望。
葴凝见太后坚持,也就不再隐瞒,就把自己当年嫁到玮国做太子妃,发现怀有身孕,忍痛打掉之事,告诉了太后。
葴凝啼哭道:“造化弄人,后来才知葴凝跟皇上并非兄妹,每每想到这个未及来到人世就夭折的孩子,葴凝都痛不欲生!都怪当时无知,没准备小衣服,纵然菩萨送子,也没福接到家里……”
果然太后暴跳起来了!
太后还没等到葴凝把自责的话讲完,就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诉说,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要把葴凝吃掉了!
“你快告诉哀家!是什么人为你做的引产?!你快说!”
太后这架势,是准备跟夺去她孙儿的人拼命了!
葴凝只得婉言说:“太后莫怪罪他人,这都是葴凝自己的错……”
“快说!是谁为你做的引产?!”
太后几乎是怒吼出来了这句话。
“是……是孙稳婆,太后也认得……”
“是孙稳婆?!”
太后猛地站起身,紧握的拳头哆嗦着,身体也跟着颤抖。她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葴凝早料到:盼孙心切的太后,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果不其然,太后失态如此:她对天哭嚎,满脸老泪,毫无太后的威仪和矜持风度。
葴凝一时担忧,太后是不是被气疯癫了。
果然,太后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第一个动作就是探头到车帘外,对李总管下令说:“再派人,跟皇上说,将风行军都给哀家派出去,一定要将孙稳婆给哀家找到,他要是懈怠此事,哀家就跟他拼命!”
李总管赶紧答应着,说:“是,是,太后,老奴立刻就派人向皇上传达太后的懿旨!”
葴凝在车内听得清楚,太后果然迁怒于孙稳婆,要抓她泄愤了。
太后猛然转过头来,目光像利剑一般,几乎要洞穿葴凝的身体了。
葴凝紧张地低下头,不敢与太后目光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