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望着他,“别这么不高兴嘛。”
男人望着她,没说话。
“其实,我已经很知足了。”夏深说。
男人皱了皱眉,夏深又接着说:“你爱我,疼我,我亦然,我们两心相依,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阿朔。有这样一遭,便是让我现在就死掉,我也无憾了。”
“胡说!”男人的脸更黑了些,眉心也皱的更紧了。
兰絮微微一笑,踮脚碰了碰他的唇,又道:“人生本就苦短,不过寥寥几十年,夏言躲,是因为她前途惨淡,我们拥有大把光明的未来,着实没必要为她而躲躲藏藏,不是吗?”
樊朔顿了顿,缓缓吐了口气,“你说的对,这件事,是我浅薄了。”
几个月来,哪怕夏深明知夏言那般居心叵测,却从未怕过什么。
“没。”夏深贴近他怀里,脸在他身上蹭了蹭,“你只是太担心我了。”
回顾上一世,他也只有在她身上,才会如此用情,如此专注,如此小心。
樊朔抿了抿唇,拍拍她的背,正要说话,忽觉掌下触感不对,忙低头一看,“你穿的什么!”
他额角狂跳着,掌心之下,竟然只有两根细细的带子。
“哎呀?”夏深轻叫一声,声音嗲得令人耳根发麻,“人家不是来试衣服嘛,刚脱了你就上来了。”
樊朔低头,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仍是可以看清这身上可不是只剩一件不算文胸的文胸?
也不知道谁买给她的,竟然只有这么薄薄的一层,跟没穿差不多。
樊朔咬牙切齿,很不能将这妖精一口吞进肚子里。
“换你的衣服去!”樊朔把她推开。
“你要帮我挑吗?”
“我要去卫生间!”樊朔落荒而逃。
夏深:“……”
坦诚相见那么多次,夏深还没见过他如此崩溃的神色。
夏深挑了几件衣服,都是楚琼依和樊娅帮她准备的,夏深那些速成班一样画画、钢琴、时尚知识在这一刻显得贫乏起来,她竟然有点……不知道该穿哪个才好。
于是,樊朔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夏深还只是披了件浴衣在衣架前站着,而夏言的眉心皱成了一团。
“怎么了?”樊朔主动问。
夏深看着他身上完整的衣服挑了挑眉,被人按着头转回去,夏深只好问:“你明天穿什么?”
“你先挑。”他一个男人穿点什么不行?
“这个你看行吗?”夏深拉出一件天蓝色的裙子。
樊朔看了她两眼,从中拿出一件淡粉色的晚礼服,“这个。”
夏深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这,这个?”
她似乎从有记忆开始就没穿过粉色的。
“嗯。”
“我穿不合适吧?”
樊朔已拿起礼服在她身上比划,都是按照夏深的size买的,所以不用担心不合适。
夏深僵着身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子里满是茫然。
“为什么要穿这个啊?”好一会儿,夏深听到自己的声音。
“比较严实。”樊朔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