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备地瞪一眼失态的盛景行,杨典快速收起脸上的震惊,“你爸?医生不是说你爸……不会再苏醒过来吗?让他来主持景行和雪儿的婚礼,能行吗?”
“鉴于你终于记起来要问候一句董事长,那我顺便告知一句,我爸身体恢复得很不错,再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到时候有什么要说的,你们可以面对面聊。”
此言一出,纵然善于伪装如杨典,也惊骇得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她对自己的行径再熟悉不过,自从董事长出事之后,她这个名义上的盛夫人,对董事长表现得有点过于冷漠了,最后竟然还自暴自弃、以看好戏的心态任由周曦将仍旧昏迷不醒的董事长接到了国外去治疗。
之所以敢这样,也不过是自以为是地认为董事长不会再有醒过来的可能性。
可惜这一回,她失算了,错误地以为董事长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有好几个主治专家盖章定论,说他不会再清醒过来。
可怎么也没想到,盛弋北竟然说董事长已经醒了,而且下个月就能行动自如地回国……回到盛家了。
回盛家,那那个周曦……
脑海中紧接着联想到一连串不好的事情,杨典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颗心正在急速下坠,怎么拉也拉不住。
紧紧盯住她面上惊慌失措的表情,盛弋北话里没有丝毫的松软,“怎么?你害怕?还是,你们害怕?”
说着,那双鹰隼般的尖锐眸光一下一下落在杨典身上,继而落在膝盖止不住颤抖的盛景行身上。
他的眼光很犀利,像是在给什么人施行凌迟。
用不了三分钟,杨典尽管虚但至少还能撑得住,无奈盛景行一向胆小,只这么一会儿功夫整个人大汗涔涔的,这时候又不敢擅自离场,只能强迫自己钉在沙发上,继续听下去。
模样极其狼狈。
“别怕,刚才不还口口声声说是一家人么,我爸总要回来,该面对的谁也逃不掉,你说是不是,杨阿姨?”
在杨典的印象中,盛弋北好像没有承认过她的存在,从她进到盛家起到现在,他向来是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算起来,今天在这里,算是盛弋北对她说话字数最多的一次了。
可那话里有话,且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她喘口气的机会。
她还没能从董事长竟然恢复了意识的震惊中回归平静状态,盛弋北咄咄逼人的问题就又再次抛向她。
杨典只觉得头颅有如千金沉重,使劲抻了抻脖子,才终于勉强对上盛弋北的视线,她嘴唇抖了抖,无措地点点头,“是,是一家人、你爸爸他……现在恢复到哪一步了?”
这个问题,盛弋北没有打算回答她的意思,杨典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林云浅,“小浅,我听说你略微懂一些医术,想彻底恢复到正常人生活大概还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