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您辛苦了!我妈妈、我妈妈她怎么样了?”
主刀医师身着无菌服、全副武装,开口说话之前先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疲惫的脸,望了一眼父女两个渴切的神情,缓缓说道:
“经过手术组全力抢救,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因为颅内淤血分布曲折复杂,尤其有一块淤血直压神经血管,所以我们一直认为应该必须尽快准备第二次开颅手术,在此之前,病人将转由重症监护室进行术前护理。”
脱离生命危险了。
终于。
林云浅脚下一虚,而医生明显还有话要说,继续交待:
“你们自己心里应该也很清楚,接二连三的开颅手术、尤其是短期内高频率手术对病人身体伤害很大,但这也是是目前临**能够尽最大可能挽救生命系数的医疗手段,作为家属,你们要做好病人术后彻底成为无意识植物人的心理准备。”
林云浅低低重复了一句医生的话,“无意识植物人……”,整个人不自觉往后挪了几步,几乎支撑不住沉重的身子。
无意识植物人……
她做了多年志愿者,也见多了遭遇严重车祸后成为植物人的案例,那也就是说,就算侥幸保住一命,但彻底失去了意识醒过来的可能。
对她的过激反应,就连见多不怪的主刀医师也有点于心不忍,补充一句,“像目前这种情况,我们没办法太过乐观,该做的准备工作都要做好,病人后期还有漫漫康复长路需要你们家属陪着走,尤其是,人活着比什么都强。”
林云浅还想说什么,被许晨揽了揽肩膀,“那就……拜托医生了,谢谢您!”
说着,带着林云浅给医生连鞠三个躬。
手术室的门再度关上门,转送重症监护室,意味他们短期内不可能见到林星,林云浅站得脚跟疼,一抬头,眼泪唰唰跟着往下掉。
如果可以,她宁愿替里面那个多灾多难的女人承受一切身体和心理上的痛苦。
她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平白无故承受这么多次伤害?
最后连她唯一残存的一点意识也要剥夺走!
植物人,不分白天黑夜地躺在病**,看不到日月交替,感受不到四季更迭,甚至连输液点滴声也听不到,只能就那样毫无知觉地躺着,一分一秒捱过这无声无色无味的后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