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尊又猛地眨了一下眼。
面前那双骨肉匀停的腿,膝盖和脚踝的位置是浅粉色的,左边膝盖下两寸的地方有一颗淡红色的痣。
那一瞬间,霍启尊的心臟砰砰狂跳起来。
声音太大,把他自己都嚇到了。
“顏醒枝!”他一开口,嗓子都是哑的,声音里带著点颤抖,“是你对不对,顏醒枝”
身旁的人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过脸来看他。
反而是开车的那人马上说:“你认错了吧,先生”
霍启尊便没有再作声。
是啊,他又没有关注过別的女人的腿,怎么知道別人不长这个样子。
呼吸不畅的感觉再次袭来,霍启尊的冷汗湿了身上的衬衫。
很快到了医院门口,那人把车停好,鬆了口气似的。
“快去吧先生。”
霍启尊著急,连联繫方式都没有问,道了声谢便衝进了医院。
他当时脑子一片混沌,並没有想那么多。
是在医院注射完针剂后,冷静下来,才察觉了不对。
他没有认错,那个人一定是醒枝!
正常人被认错,不会是那个反应,起码会转过头,说句话。
但她没有,不仅没有转头,还绷直了那双腿。
而且开车那男人的反应也不对,他没有问谁是顏醒枝,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认错,而是迅速否定了他。
醒枝还活著,而且又回来了!
这个认知,让霍启尊心神不寧。
不都说时间是良药吗,为什么两年过去,再见她,他依然不能心如止水
霍启尊判断得没错,的確是醒枝回来了。
她在国外休养了一年多,做了无数次脱敏治疗,又失去了一个肝,才从跑过了阎王爷,从死亡线上挣扎了回来。
来京都是因为最近时芙忙一个项目,无暇照顾她,让她跟著表哥时珏。
时珏最近的业务版图拓展到了京都,醒枝跟来也有三个月了。
京都是个大城市,有將近3000万人,只要不刻意去蹲点,想不见一个人很容易。
因此醒枝从来想过会遇见霍启尊,还是在那种情况下。
车子从他身边开过去,醒枝看到了他红得不正常的脸和微微抖动的身体。
她当机立断,把时珏的帽子拿过来戴到了自己头上,又从包里扯了口罩。
“哥,回去帮帮他。”她说。
时珏本就是个敏锐的人,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他是霍启尊”
后来,便返回去,让他上了车。
车內的氛围很怪,一直到霍启尊下去,醒枝才舒了口气。
看著他往医院去的背影,她有些失神。
两年不见,霍启尊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不像自己,丟了半条命,如今再也不是那个乖张任性的顏醒枝了。
他应该是被人下了那种药,明明难受成了那个样子,可他依然自控力惊人,一动不动,规规矩矩。
他们的第一次,也是她用药,但他是愿意且失控的。
想起往事,醒枝的心头闪过一次异样。
时珏在后视镜里看醒枝,发现她一脸的心事。
“不敢见他,你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