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萨摩藩侵略琉球时,德川幕府可有干涉阻拦”
“若为內藩,却在狼顾同宗主国魔下的兄弟之邦,竟然不做丝毫的阻止,反而在我大明出兵之后,要求宗主停止进攻自己的內藩,臣以为,应该视作越之过。”
洪承畴能言善道,他一开始就只旁说倭国之责,並没有提到杨嗣昌,思维非常活跃,一下子顛倒了是非,將锅一甩甩到了德川家的头上。
而对面的崇禎皇帝,朱由检將洪承畴的言论看在眼中,虽然心中也有所明悟,但还是对其所说的,好像、似乎、感觉確实是这么回事洪承畴並没止住,而是选择继续开口,道:“普通越之责,若是欺君,只重重惩戒其主德川家光即可,陛下也有意如此,便接受杨嗣昌所言的威镊传旨。”
“然而眼下,事情突兀的被杨嗣昌大做文章,难道陛下就要让阁臣杨嗣昌背上欺君之罪,处以刑斩吗”
“陛下!臣倒是以为,倭国之举並非简单欺君,而可上升至欺国!”
洪承畴一口咬死,这是比欺君还要大的罪责,也就是他口中所谓的“欺国之罪”,这样的说法令听著的朱由检都有些微微一愣。
欺国洪承畴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朕好像没怎么听明白。
很快,朱由检不需要继续思考下去,因为洪承畴便已经是面色严肃地解释说了,道:“小国明明早有陛下传旨教其约束內藩,安分守己,德川家光身为幕府將军,倭国日本之国主,却对宗主大明的皇帝陛下是阴奉阳违,从未真正约束魔下,这才酿成今日之战。”
“无论是我大明与岛津家的萨摩藩之战,还是杨嗣昌炮打江户,烧杀十万百姓,皆为幕府无能无为之过,我大明以父母宗主的身份教育属国的越、无礼之责,也是无奈之下才有此事。”
“陛下!臣请旨,应再发使臣前往倭国,要德川家光明百是非因果之关係,断掉支援岛津家的资源,如此一来,我大明对其小惩大诫也就算罢,若是其再不妥协—”
“则我皇明藉此良机,更可藉由逆大罪震镊倭国,派大兵前往,要其割肉割血,乃至彻底荡平倭国本土,代其治理倭国天下。”
不...不是,朱由检有些皱眉,好像哪里不大对劲。
怎么自己刚刚指责杨嗣昌违逆君上,犯了欺君大罪的事情,直接在洪承畴口中变成了倭国德川家光无视自己旨意,杨嗣昌是代表君父去教育倭国的非事实言论了
很不对劲,洪承畴这傢伙滑溜的如同一条泥鰍,不仅是自己很滑溜,甚至还能言语之间替他人开脱罪责。
关键是,他这番话说出来,竟然还有几分道理。
朱由检有些卡词,话到嘴边竟然有些停顿道:“你,洪卿所言——確確实实有那么些道理,朕也確实本想好好教训倭国的,只是“
皇帝想了一会儿才想到託词,明明周围只有一群太监,他也有些老脸一红的感觉道:“考虑到倭国百姓的生死,考虑到他倭国乃我明藩体系中的大国,这才犹豫了许久都未能做出决断。”
“杨嗣昌替朕好好教育了德川家光,也算是明悟了朕这段时日以来的內心所想,手段虽谓残酷,但这欺君、欺国,必然是要重罚一番。”
朱由检说著,提起笔墨,叫人拿来詔书一通挥毫,目光却盯著洪承畴冷言嘆息道:“十万倭国百姓身死灾祸,毕竟算是涂炭生灵,杨嗣昌朕必定要將其重重责罚,叫人再不敢做这种阴奉阳违之事。”
他这话的语气是在提醒,但却是將此事丟给他办,道:“此事洪卿去办,恐怕最为合適,若是能平息倭国怨恨,教其断了与岛津家的內藩关係,这样朕便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