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过了不长时间,庵中忽然传出一阵喝骂声。
“奶奶的,上当了!”
“这等人偶,当今世所罕见!”
“搜一下它的身上藏有什么”
“小心机关。”
“对方究竟是何来头”
“唉,我等无能,该向圣姑请罪。”
“这等人偶之术再巧妙,操纵者也一定就在附近,我等速速稟明圣姑,各自分头搜索。”
“人偶!”
树上的路、曲二人面面相,二人本来就要跃下,一听此言,路平一把拉住曲非烟。
“大哥,怎么了这一次又让他逃脱,任姐姐一定很伤心。”
曲非烟幽幽嘆道。
路平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刚才只是觉得那书生行走有些笨拙,完全没有想到会是一人形机器人。
这等木偶技术,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片刻之后,曲洋当头,带著数人现身庵门外,作了个手势,眾人便四下搜索而去。
“大哥,快看。”
曲非烟眼睛里全是笑意。
一个极矮的,看起来完全没有脖子的胖子,將头和四肢一缩,化作肉球磨样,快速滚去。
这位自然是黄河老祖之老头子。
见到这种情形,路平也是忍俊不禁。
其他的几位,路平一一对照记忆,便大致猜到是些什么人。
一位衣衫槛楼的落魄书生,肚子肥硕,手中拿一把扇子,应是黄河老祖之祖千秋。
一位白须飘飘,直垂至胸,正是“银髯蛟”黄伯流。
还有一位,出发前举目四顾,向这边看来的一瞬间,眸子贼亮,自然是足智多谋夜猫子,“无计可施”计无施。
还有两人,路平却是想不上来。
任大小姐倒是遵守了约定,路平要求她驱离的,如漠北双熊、双蛇恶弓等臭名昭著的人物,都没有出现。
任大小姐无法知道的是,这对她其实是有利的,留下来的这些人,都是对她非常忠诚的人。
夜间树上,江风习习,曲非烟向路平靠近了一些,路平轻轻拍拍她的脑袋,
心中又一次吐槽了老曲一番。
曲非烟不满地偏了下小脑袋,口中却道:“大哥,你是不是对任姐姐有什么偏见她从小没有爹爹妈妈,跟非非一样很可怜的。”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唉,她这些日子虽然不说,其实伤透了心。”
路平心中一动,他確实是將任盈盈当成一群江湖豪杰的首领在打交道。
来到这个世界后,你就没有办法不这样想。
在东方不败篡权的哪个日子里,任我行在日月神教的势力和威望极大。
东方不败向任盈盈等日月教核心透露的是:任我行“在外逝世,遗命要他接任教主”;
而对一般教眾,宣布的是:“任教主身患不治重症,退休隱居。”
除了童百熊杀罗长老之外,日月神教的权力交接极其顺利。
就连政变前忽然离开的向问天也得到宽看,回到黑木崖。
东方不败接任教主时甚至还可能许诺:“小姐年幼,我暂代教主之位,等她成年后再交还给她。”
这种妥协,以及这些年对待任盈盈的態度,让日月神教上下都以为:
將来继承教主之位的,必定是任大小姐。
一开始,东方不败可能是权宜之计,等权力稳固之后,再回头收拾任大小姐但他练习葵宝典后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一开始杀掉姬妾,不亲近女子,
等练习到一定地步,却对任大小姐的女儿身羡慕不已。
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而杨莲亭专权后,情形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东方不败集权於杨莲亭,已经表明了他的態度。
杨总管如此揽权,也表明了杨总管对权力的態度。
对东方不败来说,为了真爱,给他一个日月神教算得了什么
对杨总管来说,日月神教之位睡手可得,为何还要还给任大小姐。
至少日月神教长老和教眾看来,任大小姐的继承人之位,变得不那么稳固。
但这么些年的习惯,东方不败和杨莲亭要想改变,也不会那么容易。
因而,日月神教开始清洗內部。
任盈盈是极其聪慧且敏感的。
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在外而安。
她选择了在外而安。
站在他的角度,路平只能將任大小姐当成帮派领袖的身份,曲非烟想的,有些天真了。
任大小姐可以不去爭夺继承人的身份,但她这种身份在一天,对杨莲亭就是威胁。
等到《日月药典》功成,或者杨莲亭內部清洗完成之日,就是任大小姐红顏薄命之时。
静室中再次传来琴声。
光明少女想必在木偶身上一无所获,心思烦乱到极点,琴声中时而哀怨,时而淒切,时而愤怒,好似借琴弦发泄一通后,曲调才变得平缓。
她换了一曲,仿佛一位高僧在轻声吟诵。
《清心普善咒》。
当代琴操大师喜欢以经咒入琴,然而佛教却以为,音声色相为邪道,如何能够以佛咒入琴
直到万历初年,浙派琴操大师李水南才首度创造佛教琴曲,不料效果很好,
佛家也才有“真香”之嘆。
这段时间,在衡州的一连串挫折,对任大小姐打击不小。
“非非,你刚才说的“他”是何人”
“让任姐姐来衡州的人。”曲非烟眨眨眼道。
路平面露思索之色。
向问天大概在明年春天下黑木崖,在此之前,他要做两件事情:
其一、確定任我行没死和他现在的下落。
其二、准备好范宽的《溪山行旅图》、张旭的《率意帖》、曲洋所宣称拥有的《广陵散》。还得背会北宋国手刘仲甫在驪山与乡下老对弈的《呕血谱》。
第三、若是第二不能实现,准备好同等级的可以吸引梅庄四友的琴棋书画。
其四、在浙江一带建立一个接应的据点。
假如向问天这些年没有閒著,他早应该大致確定任我行就关在杭州梅庄。
在东方不败掌权之际,日月神教忽然有四位高手隱居梅庄,以向问天的精明,难道连个怀疑都没有吗
但他却拖延了这些年迟迟未动。
路平便揣测了两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