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么这样，刚才她摔倒时，我还看见这姑娘扶着下去呢。”
“到底谁才是人面兽心，怎么也不照照镜子。”
“我就说吧，这人可能真的有病。”
“咱们还是离她远点，太可怕了。”
恍惚地眨着双眼，阿雅的眸底里，全是这些人的嘴一翕一动的幻影交杂成一片，个个居高临下数落自己，非议自己。
真的很累，我好想睡一觉啊！
思绪越来越涣散，阿雅的双目扑闪扑闪着几乎快要闭上，又不敢闭上猛然睁开，萦绕在耳侧的话语就像是催眠曲一样，正在对她进行洗脑自己有罪，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却又是那样难捱。
再也承受不住地蹲下身抱住自己，眼泪已悄然滑落脸颊，对着空气一阵瞎挥舞：“你们都走开，走开……滚啊！”
“这人真的神经病啊，晦气死了。”
“真是扫兴，难得寒假前的一次狂欢全被一个疯女人搞砸了。”
“早知道有这么一出就不来了，还不如在宿舍做我的春秋大梦呢。”
同学轰然散去，除了阿雅以外，还有那三位女生留了下来。
其中，高个子女生拍了下手，抹掉眼泪，接着胖女孩和矮个子女孩站起身，兴致盎然地踢了踢阿雅的脚：“喂，少装惨卖可怜，给我抬起头来。”
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矮个子女生和胖女生接收到高个子女生的眼神暗示，两人夹着阿雅，各自用尽全力地踢上她的左右腿：“诶，这人都了卖个什么劲。”
瑟瑟发抖的阿雅紧紧环抱着自己，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我告诉你，阿雅，别想就这样赖过去。”高个子女生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趾高气扬道，“以后的每一周，我都收到一件跟你身上同等匹敌的礼服，最好给我按时交，否则我可不能保证到时候你的下场不会比现在更可悲。”
撂下话，也不管阿雅答不答应，三人若无其事地离开了体育场，甚至还把灯熄灭了。
躲在黑暗里喘息的阿雅，这才缓缓探出脸来，适应着光线，忽然觉得，渐渐筑起的整个心房就这样坍塌了。
迈着虚步，摸索着离开了体育馆。
阿雅身上一片狼藉，包括一头凌乱的头发，外套也没有带出来，就那样单薄地穿着裙子游**在学校的林荫小道。
不过她并不觉得冷，因为令人冰冻三尺的是，路上不时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自己现在的模样难免会吓到人家，这样想着，阿雅若无其事垂下脑袋隐去脸庞，抱紧自己的双臂，再也没有屈辱感。
只是觉得今天的夜晚天空压得很低很低，低到快要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她的步调很慢，无所思无所想地游走了一大段路，就走到了校门口。
或许是潜意识里想要逃离这一切的缘故，又或者是上天怜悯她希望在这样的时刻，能够出现一个人安慰她脆弱的灵魂，并及时解救这朵即将凋谢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