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女帝做小丑,什么九幽,不管了,先团建女帝!
组织在结构上有多种形式,依託於不同的环境和条件而產生与发展,或者消亡。
补水大会作为一种特殊的跨地域组织,以共同的议程为愿景目標,通过基本的共识塑造了初步的联盟。
勃勃生机、万物竞发是真的。
立足未稳、前途未卜也是真的。
愿景的远大,现实的困难,內部利益的复杂,实践中的必然磕绊组合在一起,就是个地狱难度的议程。
玉闕仙尊从开始时到现在,都没在自我预期上定任何关於『把补水大会搞成』的目標,他的目標从来都是自己吹起东风,而后好风凭藉力,我先上青云。
其他人
再说吧,反正我王玉楼要先上青云。
那种只要我们人多,一切问题都好解决的想法,不仅仅是幼稚的问题,更近乎於一种无知。
金丹们的实力在那里摆著,他们对自身核心利益的控制,对分割愿景目標蛋糕的野心,不同金丹之间过往的矛盾和利益纠葛加在一起,造成的內部压力足矣轻易覆盖议程塑造的潜在增量。
主持局面的人稍稍不坚定,就能被旋涡本身的压力给冲的七零八落——目標是让自己多吃多占也可以很坚定,它不仅不蠢,反而很聪明,当然,在道德卫士的眼中你不是道德圣人就不配贏。
总之,过程很艰难,结果嘛,也不一定对所有人都好,甚至都不能保证绝对的对玉闕仙尊够好。
但是吧,气魄这种抽象可又绝对存在的东西,就是在这个维度上发生作用的。
也就是玉闕仙尊和厚朴老贼这些狗东西,都是证了道的存在,早就经歷了太多的操蛋屁事,属於那种一点点从底层吃著狗屎爬上来的狠人,才敢玩这么大,甚至能压著四灵界目前的第一人龚善德入伙。
九幽是个具体的人,但他带来的变化,反而属於必然的变量范畴。
一个弘大的议程,代表著一场复杂的远征,过程中,总会遇到些绊脚的石头,这是必然的。
所以,儘管玉闕仙尊会有些犹豫,但依然能在抉择上果断的做出最符合其利益的判断。
抢先机,抢节奏,明明没有真的参与斗法,但时代的浪潮正被玉闕仙尊和厚朴老贼一点点升温。
只是
“哈,杀
你们说的简单,但厚朴,补水大会刚刚搞成,你们就要开始对某些道友动手。
这是不是装的有些太不用心了”善德女帝甚至同样不知道动手袭杀九幽的是哪位,但她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自己於补水大会內的话语权。
玉闕仙尊通过让渡权力给厚朴的方式,分出了部分潜在的预期收益,厚朴也很用心的帮他把补水大会一点点进行到了这一步。
但龚善德没有股份,她甚至是被局势逼著主动撤回自己的表態,加入补水大会的议程的。
因此,在意识到厚朴和句勒乎等人,想借著九幽遇袭搞事的时候,龚善德第一时间站了出来。
看似是爭权夺利,其实底层还是对变化的抢夺与博弈。
玉闕仙尊对修行的理解和高度,属於那种毫无疑问的高,他是跨越了真知,在无知中寻找全知的极限的逐道者。
所以,他非常清楚,龚善德不仅仅是在爭权夺利,更是对变化的抢夺。
如果將四灵界的一切变化与现状的总和,视作一个稳定的系统,那么,补水大会就是在稳定的系统中,衝击系统既有运行局面的挑战者。
善德天帝当然不能坐视这种挑战者出现,那样无论怎么分,她的预期收益都会相对的输。
可能女帝不会有关於这种对抗底层逻辑的真实感知,但玉闕仙尊是能看出来的。
『得给她一定的利益,厚朴道友,甚至,不止是她。
这些同道不是傻子,如果我们要构建一个不仅仅是论道载体的补水大会,那么,借九幽遇袭做文章的行为,就必须著眼於更高的制度设计领域。
不然,即便团建偷袭者的行动能够成功,也只是帮我们延缓了失败,暂时遮掩了补水大会建构上的底层矛盾。』
不易者,易也。
当局势的变化再一次激盪,玉闕仙尊显露出了他属於仙尊的崢嶸。
事实从来都在那里,只是不同的人能看到的维度和深度不一样。
西海之变发生时,又有几人能看出其藏著那么多水下对抗呢
现在,玉闕仙尊通过对斗爭的熟稔,对信息的全面掌握,已经能够独立的做出高水准的判断和实践抉择了。
这么说吧,玉闕仙尊实践行为的维度和深度,都是衝著最大预期去的。
在这个环节,他想的是求其上,而非勉强凑合。
看起来,此时玉闕仙尊的行为,和他在补水大会筹备阶段的低预期有所衝突。
但低预期不意味著玉闕仙尊只打算贏一点点,保留能贏更多的可能性,是获取更多胜利的必要准备。
甚至,恰恰是这种低预期转高预期的『惊险一跃』,才是修行的精髓。
什么时候是变化的关键阶段
纷杂的矛盾脉络里面,究竟哪一个矛盾和利益方向是主导的、是最主要的
如果一个金丹,能够在最残酷的角斗场上,主动意识到这个维度的斗爭和博弈,是从不显露於人前但又客观存在的,他就是真的上桌了。
没有人,从没有人会在传道的过程中,传授这些看起来不重要的关键知识,因为,它是直通最顶层的。
对於那些入了局的存在而言,一旦意识到了自身修行的关键如何实现,他们的实力爆发,会轻易到达极快的速率。
『玉闕道友,难,你要明白,龚善德不是一个人。
如果我们想说服龚善德,就必须同时拿下洪璇璣和卢至水,以及同为你所定义的半步金仙层次的所有人。
让一点可以,但如果对天音、洪璇璣为代表的所有半步金仙,都许诺一点,我们失去的就太多太多了。』
厚朴老贼的悟性也相当高。
可以共患难,不能共富贵
不患寡而患不均
都不对,是我要最富贵,我要最『不寡』!
金丹的贪婪和人性的贪婪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大家要的,从来都不是我们都一样,而是我想要更多。
甚至,厚朴回答中的推諉,也是他想保住自己的『最富贵』与『不寡』。
在这一刻,他不仅仅是玉闕仙尊的盟友,更是他自己。
龚善德的指责是如此的毫不避讳——你们又贪又贱,刚刚组完局就想做领班,演都不演,下贱!
偏偏,龚善德的判断还是对的。
无论玉闕仙尊,还是厚朴,在目的上,都符合她的指责都是老妖孽,谁也不想成为那个需要不断承担责任的人。
厚朴道场中,气氛压抑的厉害,眾人都在等厚朴或净水、句勒乎开口。
压力快要凝成了实质,就好像在酝酿著一场隨时会爆发的风暴。
复杂性的维度正在变化中进一步的膨胀,玉闕仙尊能给出解决的方案吗
还是说,就放任九幽的求助不管,顺著盟友的想法,把补水大会按原定的最低预期慢慢跑起来
估计,厚朴其实是更希望玉闕仙尊选后者的。
他的强硬是真的,但龚善德稍稍一压,他就缩了。
把蛋糕做大——起码二十个人分。
不继续做大蛋糕——也就三五个人分。
究竟哪个更赚
难说,真的难说。
首先,变化是种无法定量的东西,蛋糕继续做下去,又能做多大
做大蛋糕的风险也同样无法定量,对手分蛋糕时餐刀的幅度也不可控.所以,稳健就有了意义。
玉闕仙尊的高预期、低转高,撞上了厚朴在现实压力下的低预期,撞上了他的高转低。
这就是矛盾,而且很难解决。
“善德道友,您希望我们怎么做
在补水大会刚刚確立的时刻,就因为遭遇了意外而退缩吗
补水补天,是同一件事。
天有缺,故而,我们才修行的如此艰难。
明明是一件对所有人都好的事情,九幽道友怀著对未来的希望,怀著那种修仙者朴素的修行之心,前来参加。
可偏偏有那种不懂大局,不知道轻重,甚至不知道好坏的蠢货,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搅风搅雨。
其心可诛!
总之,善德道友,我净水,绝不会因为你无端的指责和猜忌而退缩!”
厚朴不扛,我净水扛。
在很多次的关键抉择中,玉闕仙尊都表现出过,一种近乎於盲目的衝动。
它在表现上,接近一种结果主义、
只要是好的结果,我就追寻,我就冒险。
但实质上,它更像是一种英雄主义。
无论道德圣人和理中客、以及无限稳健派说什么骂什么,他们永远无法改变一个事实——歷史、丰功伟绩、时代的浪潮、命运的转折、辉煌的胜利、被歌颂的传奇,永远永远,永远是被那些义无反顾的人创造的。
而不是那些故步自封的人,而不是那些瞻前顾后的人,而不是那些懦弱不前的人,而不是那些永远能找到理由退却的人。
甚至,玉闕仙尊在很多时候,表现的像个故步自封的保守派,表现的像个瞻前顾后、思虑重重的犹豫派,表现的像个懦弱无能、毫无原则的强权容器,表现的像个一退再退的偽君子与真小丑。
可什么是评价一个人的最大、最被人接受、最近乎於公理的標准呢
只有自己的心。
玉闕仙尊有过故步自封的时刻,但他已经在一次次时代的变迁中,在惊涛骇浪中,適应了航行於苦海的波涛。
玉闕仙尊有数不尽的思虑重重,滴水洞中斗老崔,明明一件屁事,他都能写封信求助族长怎么办,这份思虑他从未拋弃,但正是在孜孜以求的思虑中,玉闕仙尊踏足了那修行的最高境界——无知之中寻全知。
玉闕仙尊同样有数不清的懦弱,甚至在强权面前,从来,从来都只是个毫无原则的容器和马桶,他跪过数不清的人,从红眉,到旦日,到莽象,到青蕊,到滴水,到水尊,到毕方,他懦弱的就和小丑无二,但偏偏是这份懦弱,让他活著走到了今日。
玉闕仙尊有过无数次,无数次的妥协,利益上妥协,放弃原则的妥协,割捨曾经自我的妥协,为了逐道,他甚至一次次的放弃著自己曾经视若珍宝的初心,那是多么虚偽的行为啊,真小丑也不过如此,可他在无数次的妥协中,成就了大天地最速金丹的传奇。
那些不故步自封、不忠於自己利益的人去哪了,那些豪情万丈、斗法一流的人去哪了,那些刚毅不折、不屈於他人之规则和强权的人去哪了,那些道德无暇、行为可敬的真君子们去哪了
风剑仙是玉闕仙尊,修行几百年间,唯一的朋友。
可最悲剧的故事是,在那场属於修行的远征中。
那些热情的人、真诚的人、勇敢的人、有信仰的人、乐於牺牲的人,那些通俗意义上的好人,在漫长的前进之路上,早早的消耗了自己,生命进入了死亡。
正是这些死去的人,撑起了故事最精彩的环节。
而那些善於偽装的人、精於表演的人、贪生怕死的人、虚偽功利的人、毫无原则的人,偏偏能在一次次的浪涛中,活到最后。
於是,后面的故事,被这些人书写,就不好看了。
或许有人会问——玉闕仙尊是什么人呢
他只是他自己。
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他也不会被任何人的定义与吹捧架高而困住。
他只是一个在修行路上攀登的逐道者。
评价的维度可以无限的多元,事实的真相永远被人不断地定义,但战线不会骗人,修为不会骗人。
拋去一切的虚幻,拋去一切的谎言,拋去一切的窠臼。
当玉闕仙尊无视厚朴的诉求,主动站出来,为自己的议程而战时,他在修行三百年、踏足金丹后,终於开始主宰起了自己的命运。
这次,没有什么靠山,没有什么確定性,没有什么更美更弘大的未来。
最艰难的苦海,最残酷的对抗,最噁心的內斗.一如既往,甚至因为四灵界的抽象风气,可能比大天地內还要噁心。
但玉闕仙尊依然有信心战而胜之。
爆了!
净水这是直接和天宫的女天帝龚善德爆了!
龚善德施压要交代,净水直接表態我不打算给你一点交代!
座位上,天音上人有些紧张的绷直了身子。
明明刚刚化道,却敢和龚善德直接硬顶。
天音发现,自己开始对净水有些好感了。
有气魄,不愧是能提出『补水大会』这种特殊议程的新锐道祖!
就是得有这股子决心,才能有几分希望,把补水补天的事情办成。
但与天音上人不同,玉闕仙尊的好盟友厚朴,此时的心情却不是太好。
他跑前跑后的支持王玉楼,偏偏在龚善德施压的那一刻选择了稍稍退却。
原因无它,厚朴担心,九幽遇袭背后,有来自大天地的存在在搅合。
如果自己轻易拉著补水大会去和那些人斗,就属於打了白工,凭白的为王玉楼的事业和任务做了贡献。
到那时候,压力是厚朴的,王玉楼贏两次。
操蛋!
但他没想到,王玉楼居然敢如此直接和善德硬顶。
这和他想的思路完全不同,这就是最下策啊!
善德是谁
如果说青蕊是大天地第一女表子,那善德就是四灵界第一老女票客,无非是一个收费,一个付费,但她们在实力上同样的强大,都是一界之內(分別在两个世界)最顶级的水平。
参考青蕊的例子,都输成那逼样了,核心利益依然护得住。
玉闕仙尊顶龚善德,若是龚善德也同样强硬,事情就会发展到『玉闕仙尊自己把自己架起来』的地步。
那样,他即便不死,补水大会的保底胜利结局,也会被他葬送!
行动就要耗费筹码,入局就可能面临失败风险。
玉闕仙尊豪情万丈的想著自己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在厚朴眼中,只有对莽撞小王的无奈和无语。
急什么,有必要急么
看起来厚朴成熟稳重的厉害,但其实,他就是单纯没有玉闕仙尊的高度,没有对主要矛盾转化、关键变化把握的那一丝变化之机的判断力。
小鱼什么都不靠,就靠玉闕仙尊带去的变化之机,愣是踏上了通向金仙的快速修行阶段。
而厚朴,偏偏身在局中,愣是看不到变化之机的存在。
所以说,这其实就是评价维度的多元与真相可定义的复杂。
在一些维度和一些人眼中,厚朴是对的。
在另外一些维度和另外一些人眼中,玉闕仙尊是对的。
注意,一些的意思不代表多少,而是虚指,这里都用一些,不是说支持两人的意见是对等的。
“哈哈哈,净水,真有意思。
你算什么东西,就敢说我是无端指责。
初入化道境就如此狂,你也配
不过,诸位道友的面子,我会给。
这样吧,你既然想处理那个偷袭九幽的人,我不反对。
我倒要看看,你打算如何支使补水大会中的同道。”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龚善德来了手后退。
看起来指著玉闕仙尊的鼻子骂,但实际上就是后退。
天音上人瞠目结舌,厚朴老贼两眼全是疑惑。
此刻,他们是那些属於『相对型沙比』的一些。
金仙层次,坐拥四灵界最大势力天宫的善德女帝,在玉闕仙尊携著大势的压力下,选择了稳健和懦弱,选择了妥协和故步自封。
她主动做了小丑!
那些看不懂大势之力的四灵界土著,单纯就是自己太菜。
他们甚至没有理解女帝的烦恼的高度
很简单,如果龚善德压的多,玉闕仙尊就能多出洪璇璣和卢至水两位盟友。
所以,当净水錶现的足够强硬时,龚善德就同样站在了抉择的关键节点上。
是继续选择施压,从而谋求自身对预期收益的分配额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