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命,好久不见。”
“卫庄。”倚晚这下才算是对司城倾歌刮目相看。她果然不简单,竟连卫庄这种人都认识,而且看上去两人的关系还不错。
两天后,流云山庄
蓝衣猎猎,白发轻扬。那手执长鞭的女子不正是南宫宛玉吗?只是,她此时却早已不是笑面阎罗,而是冷酷绝情的雪罗刹。
她对面站着的,是昔日流沙的主人卫庄。同样的白发,同样的飞扬,不过他散发的气势是霸道,与南宫宛玉的冰冷不同。
“流沙之主,能者当之。”南宫宛玉冷冷道。
“因此,我不曾怪你,只有不能忍受流沙在你手中没落罢了。”卫庄淡然道,如果他连小小的南宫宛玉都不能解决,再挑战自己的师哥也未免有些可笑。“现在,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扬起冷笑,南宫宛玉瞬间甩出无数道凌冽的鞭影,但身体却一动不动。“你有那个实力,就来吧。”
卫庄动了,那霸绝天下的剑气竟硬生生破开了不少道鞭影……
南宫宛玉捂着左手臂,倔强而仇恨地看着卫庄,与满身是伤的他相比,卫庄身上只是略有几道鞭伤罢了。而且南宫宛玉看上去已经精疲力竭,卫庄却依旧沉稳淡然。
“剑下,只有胜者与亡者。”意思是南宫宛玉必死无疑。缓缓步近,举起鲨齿,骤然落下。然而南宫宛玉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挥手弹出一粒红丸,卫庄目光一寒,鲨齿一转,将红丸弹开。“你以为同样的招数用第二次还有效吗?如果你当初不用毒,能夺下流沙吗?夺了流沙又不好好管理,算什么?”
我夺流沙,到头来却不知为何。在这生死关头,他亦没出现。果然,我还是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南宫宛玉这次是真的死心了,心中那丝希冀已被鲨齿撕去。由不得她不承认,白凤离开已是事实。“杀了我。”
闭上眼,体会心间回**着的绝望。赤练说得对,爱上白凤的人,都会受伤。她以为她不怕痛,原来只是未痛彻心扉。
卫庄不可能会放过她,她也不会卑微地去求他。要不是因为她,赤练怎么会功力全失险些死去。鲨齿扬起,这一次是决不留情的杀意。
寒光闪过,但本应倒在血泊中的南宫宛玉却不见了。一片沾着鲜血的白羽缓缓飘落,卫庄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但终究没追上去斩草除根。
回忆。
“让南宫宛玉就此消失。”
“条件。”
“最后一次纵横之战。”
“……照顾赤练,倾歌镇不住她。”
“好。”
现在。
赤练……卫庄硬生生地将这个名字从脑海中抹去,为了她,也为了她腹中的孩子,他不得不这么做。纵使,那是他的骨肉……所以,为了看到孩子的出世,他必须去解决一些事,也必须活着回来!
转身离去,一场大火燃尽了流沙……
高耸入云的大树之上,白凤抱着南宫宛玉静静地坐在上面,左手抚上她的白发。
“你,终于来了……”南宫宛玉喃喃着,依偎在白凤怀里。
“对不起。”
白凤轻声说着,背上火辣辣的伤口让他始终保持着清醒。
“没事。”如此浓重的血腥味她又怎么会闻不到呢?只是白凤更不会知道,其实她此时也不过是外强中干。早在她弹出毒药偷袭失败确定自己必死无疑之时,她便偷偷咬碎藏在牙缝中的毒药。只要卫庄杀了她,那么随着血液涌出的毒气便会散发到空中,到时卫庄也免不了一死。只是,她没想到,已经离去的白凤还会出现。
淡淡的笛声响起,轻扬却莫名让人有些沉重。
白凤抱着南宫宛玉一同跃上大白鸟的背上,不断向高空飞去。
白凤,我实现了自己的承诺……
你若死去,我必相随。
碧落黄泉,莫失莫忘。
奈何彼岸,待君千年。
南宫宛玉紧紧抱着白凤,心中不断呢喃着他的名字……
竹笛不知何时从白凤手中滑落,已无生息的两人相拥着从高空坠落。笛声的回音飘**着,伴随着凄厉的鸟鸣渐渐散去。
在竹笛即将坠落在地的前一刻,一只纤手接住了它。黑衣如墨,邪魅妖娆。女子垂首,竹笛在纤手中化为飞灰。拔剑,挥出两道直扑高空的剑气,收剑,转身步入幽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帮他们,但似乎并不后悔。
“纱儿。”血光旋转着,化为一名几乎看不清样貌的男子出现在女子身后。
“师傅。”尽管惊讶,但女子尽量没让自己表现出慌张。
“嗯~你看上去心情不错。”
“师傅,我……”
他抬起她的下巴,眼底淡淡的冷漠让女子无法将谎言说下去,仿佛他已将她看透。面对他的凝视,她没有再说话,甚至不敢与他对视。良久,他似乎是叹了一口气。放开她,转身走入黑暗。“罢了,走吧。”
她没再多想,连忙跟上。
三天后,倚晚收到罗网带来的消息,流沙解散。
两个月后,小说家因出现叛徒而被李斯灭掉,小说家走向衰败,司城倾歌举家搬离邯郸。赤练因执意要在邯郸等候卫庄归来,不愿与她一起离开,因此被倚晚带回了咸阳。
三个月后,倚晚收到来自罗网关于卫庄的最后讯息,惨死非攻之下。倚晚隐瞒了真正的凶手,将罪名推给了同样死于非攻之下的盖聂。赤练受到刺激,胎儿早产,不足八月。而非攻之主天明在此战役之后,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