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然眉头紧皱:“她这样多久了?为什么不早点儿通知我了?”
医生张了张嘴,谁不知道薄暮然不待见江寒烟,又怎么会告诉他这种事了。只是他现在看来,传闻未必是真的。
薄暮然也没心思责怪医生,说:“她以前受过重伤,用了大量抗生素、退烧药等,对很多药物都有抗药性。”
所以当初江寒烟剖腹产,薄暮然以为她肯定会死,没想到她昏迷了整整两天,又醒了过来。
他不明白的是,当初一点儿不担心她,现在为什么会这么担心了?
医生满脸愁容:“这可不好办,再这样下去她肯定会有生命危险的。”
薄暮然的脸色霎时一边,大步上去抓着医生的胳膊,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你说什么?她会有生命危险?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身为医生,治病救人是本职工作,他也想治好江寒烟,但确实没有办法。
他摇了摇头,叹息道:“我真的尽力了,主要是她对很多药物都有抗药性,现在完全无计可施,只能看她的意志,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然后,医生带着护士,一起离开了。
薄暮然呆呆地站在那里,江寒烟真的可能要死了?
他心里忽然很乱很乱,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好一会儿又才迈着沉重的双腿,走近了病床边。
他一屁股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握着女人的手,好柔软好柔软的触感,柔软到了他的心底。
“江寒烟,你不是想要杀我吗?你快起来杀我呀,快起来杀我呀。”
“当初你剖腹产没事,上次车祸也没事,这次也不会有事,是不是?”
“你壮得像头猪,不可能因为感染、发烧,而死掉的,对不对?”
江寒烟浑浑噩噩地,好像听见薄暮然说着什么,掀了掀眼皮,睁开了眼睛。她看见果然是他,满脸嫌弃地又闭上了眼。
她推了推他,只是浑身无力,根本推不动:“我不想见你,不想见你。”
她现在想见母亲,想见弟弟,想见两个孩子,想见生命里出现的很多朋友、亲人,唯独不想见他。
甚至她想到要和他这样痛苦地纠缠下去,就巴不得死了算了。
薄暮然心狠狠地痛了一下,似乎也看出来,江寒烟屡次受伤都能挺过来,而这次却一病不起,是因为生无可恋,是因为想要死了一了百了。
他抿了抿唇,说:“你不是担心孩子跟着我受虐待吗?你不是担心孩子跟着我缺少关爱吗?只要你好起来,我就把孩子给你。”
江寒烟就像在茫茫黑暗中,忽然看见了一道亮光,将她求生的意志唤醒了。
她睁开眼睛,激动地问,只是依旧虚弱不已:“薄暮然,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薄暮然见江寒烟的双眸明显清明了许多,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只要你好起来,我就把孩子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