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然抿了抿唇，愧疚地说：“寒烟，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
江寒烟要不是下不了床，要不是还在打点滴，肯定要扑上去打薄暮然。
“我不只失去了孩子，我还失去了对女人至关重要的器官，你知道吗？而这一切都是你母亲干的，都是你母亲干的。”
薄暮然在赶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觉得对不起那个死去的孩子，也对不起江寒烟，更恨自己。
他巴不得他死了得了，换她和孩子的平安、健康。
他想要上去抱抱她，想要安抚她，又叫了一句“寒烟”。
但江寒烟哪里肯要薄暮然抱，恨不得让他去死，恨不得让他母亲去死。
她挥着胳膊，打开了男人的手：“你知道我为了保住这个孩子，承受了多少伤痛，可现在她终究还是离开我了，离开我了。”
要知道，这个孩子已经发育完全，已经能动了，即便早产，都能存活的。
她能感受到这个孩子很文静，大概是个女孩儿，就像乐乐那样软萌软萌的女孩儿。
薄暮然双眸闪烁着泪光，喃喃道：“寒烟，我也很心痛的，因为失去了那个孩子，因为你受到了这等伤害。”
江寒烟望着薄暮然，从他那倔强地要掉不掉的泪水，似乎能看出他说的是真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忽然说：“既然如此，那你就为我和孩子讨回公道，怎么样？我不要你杀了宋芳华，我只要你将她交给法律制裁，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薄暮然知道，江寒烟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但宋芳华始终是他母亲呀。
他抿着唇，好一会儿才说：“寒烟，那个是我母亲，我实在没办法将她送进监狱。但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江寒烟如同疯魔了，继续说：“只要你让宋芳华接受法律制裁，我就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薄暮然自然想和江寒烟在一起，但犹豫着，还是摇了摇头。
他也知道母亲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但那毕竟是生他养他的人，不忍心看着她坐牢。
“寒烟，我知道我妈对不起你，对不起那个孩子，但我真的不能让她坐牢。她年纪大了，又心高气傲，让她坐牢，那就等于让她死。我会在其他方面对你做出补偿的……”
补偿？江寒烟呵呵笑起来，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那个男人能把孩子还给她吗？能把健全的身体还给她吗？
而且她也不想要什么补偿，她只想要将那个老巫婆送进监狱，只想要为自己和那个无辜的孩子报仇雪恨。
江寒烟又想起陆依云的话，男人可以不娶她，却不能不要他的母亲，真对呵。
她都抛出那样的**，他都不肯将他母亲送进监狱，但这是他母亲应得的惩罚呀。
她歇斯底里地吼道：“薄暮然，滚出去，我不想见你。你就等着那个孩子夜夜去梦里找你算账吧。”
薄暮然满脸痛苦：“寒烟，你体谅体谅我的难处好吗？你不要这样对我好吗？”
江寒烟没办法体谅，就像薄暮然永远无法感同身受她此刻的愤恨、痛苦。
江玺城原本就恨极了薄家，现在薄暮然又如此不作为，忙将他往外面推。
“薄暮然，你们薄家将我姐害成这样，你还好意思叫她体谅你，你怎么不想想她现在有多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