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骄阳和云行刚进家门,就看到李齐志牵着马,准备去驿站。
云行出声挽留道:“家中没有外人,李副使住下就好。”
李齐志在云府一天,自然摸清了府中的情况,也看得出云行留他,并非出于客套。
但总得有个人回驿站,去归拢那些北大营的兵士。
作为副使,这是他分内之事,因此婉拒了云行的好意。
“辛苦李副使了。”褚骄阳朝李齐志颔首致谢。
她作为统兵的将领,本是不该留宿在城内的。
之前常磊在,她想着让常磊历练,就让他去归拢那些兵士了。
今日她本意也是想让李齐志替她跑一趟这事,此时见他主动揽下,就也没和他客气。
送走李齐志,云行让管家找了把铁锹,而后带着褚骄阳去了府中海棠树最多的东北角。
“还真挖啊?”
褚骄阳看着云行,在一棵最为粗壮的海棠树下站定,略显惊讶的问道。
“我何时骗过阿骄。”
丈量了下位置,云行提起铁锹,准备动手开挖。
“我来吧。”
褚骄阳觉得一个清贵方端的公子哥,在这儿弯腰掘土,太煞风景了。
而且这种粗活,有她这个武将在,哪里用得着云行动手。
“哎。”云行轻叹了口气,“阿骄这是嫌弃我身娇体弱。”
“没有的事。”褚骄阳急声反驳。
他要是身娇体弱,刚才在云国公府,她何至于没能替他接下云国公夫人那一巴掌。
“我能埋,就能挖。”
说话间,云行手中的铁锹利落的嵌入了硬实的土里。
褚骄阳总觉得云行这话说得,好像他是挖个坑,把他自己埋了似得。
瞧着挖开一大片硬土,褚骄阳忍不住猜他埋了多少酒。
竟然能把铁锹用的这么熟练。
“还真舍得让我一个人挖啊?”
听着云行那带着宠溺的指责的话,褚骄阳识趣的捡了根木棍,蹲在海棠树下。
边三心二意的帮忙扒着土,边时不时的抬头去看认真挖土的云行。
这人怎么做什么,都这么好看。
就连这挖土的粗活,都能让他干的活色生香,让她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看得贪了眼,索性扔了木棍,双手撑着脑袋,一眼不错的盯着云行。
“你怎么不出汗?”
云行愣了下,随即笑道:“谁说有汗才能擦。”
说完,就弯腰把自己的额头,凑到了褚骄阳的近前。
褚骄阳抿嘴忍着笑,假装云行出汗了一般,用军服的衣袖,轻轻的压了压他的额头。
“夫人是不是还差一句话?”
“赶紧干活去。”
褚骄阳觉得她说太子不要脸,有点冤枉他了。
比起太子,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真的不要脸。
她就从来没见他在意过脸面这东西。
片刻后,看着自己面前的三坛子酒,褚骄阳有点心虚的问道:“你也喝吗?”
这些酒倒是不多,可她自己抱着酒坛子,对着云行喝,这事怎么看,都下不去嘴,下不去手的。
毕竟除了大婚那天,她从没在云行面前喝过酒。
往回培土的云行,头也未抬的回道:“我不喝。”
把土踩实后,他把褚骄阳从地上拉起来,问她想去哪里喝酒。
横了横心,褚骄阳说道:“去校武场吧。”
云行应了声好,递给褚骄阳一坛子酒,自己拎起另外两坛子,带着她去了后院的校武场。
“真的不喝?”
坐在校武台边上,褚骄阳抱着酒坛子,问挨着自己同样席地而坐的云行。
帮褚骄阳把酒坛上泥封去掉,用帕子擦干净坛口和坛身后,云行温声说道:“我酒量不好,不敢喝。”
“原来你也有怕的啊。”褚骄阳朝云行挑了下眉,抱着酒坛子,喝了满满一大口。
她还以为云行是性子清贵,才会不喜这种世俗的东西。
不想竟是因为酒量不好,怕醉,才故作清高,扮做不喜喝酒。
“我也是人,自然也怕做错事。”
酒量不好还喝酒,那就是给别人抓自己弱点的机会。
与其无休止的想办法隐藏弱点,不如直接捏死的好。
“喝一口,也会醉?”褚骄阳不死心的问道。
她一个人坐这儿,喝光三坛子酒,有什么意思啊!
云行诚实的回道:“那倒不会。”
“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