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爱至深处(2 / 2)

“不准死心。”贺兰淳板着脸,几乎霸道地说了四个字,金口玉言,说出来,便是命令了。

容秀眸光微闪,看着他,没有言语。

“你们容家世代忠良,你能入宫,也是你尽忠的机会。”贺兰淳又说:“所以,你必须尽心尽力,朕身边,不需要行尸走肉。”

容秀眼中刹那的光亮,再次黯淡下来。

她自嘲一笑,敛眉、低首,“妾身知道了。”

贺兰淳仍然看着她,神色凝肃,那张并不太出众的脸,如果板起脸,便像树雕石塑一般,生冷得让人不敢直视。

容秀的目光已经挪开了。

有什么破碎在眼睛里,成灰,成尘埃。

“为什么不看着我?”贺兰淳察觉到她的游离,沉声问。

容秀只得重新抬起头,却并不怎么专注地看他。

“是不是看着我的时候,还在想别的男人?”贺兰淳突然一笑,笑容里,有残忍的意味:“是不是因为我们长得不太像,所以你连影子,都懒得在我身上找了。”

“皇帝哥哥!”贺兰悠听不过耳了,她在后面嚷了一句:“阿秀分明是爱皇帝哥哥的,皇帝哥哥何必说这样的话!”

容秀抿紧嘴唇,不发一言。

贺兰淳也沉着脸,神色愠怒。

他与贺兰雪长得确实不像,贺兰雪是俊美的、挺拔的,聪明盖世,绝代风华。

而贺兰淳则是平平无奇的,宽脸小眼,不够飘逸,也没有贺兰雪那般聪明外露。

倘若说贺兰雪是云中月、山中仙,他便是水中草、涧中泥。

除了兄长的身份外,在吸引女人的方面,他又能拿什么来跟贺兰雪比呢?

一个被贺兰雪钟情的女人,会转而爱上他吗?

贺兰淳不是没有自信。而是,他自信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

更何况,阿雪爱容秀,爱得那么深,深到放弃皇位,深到自我放逐——那样的决断与潇洒,贺兰淳自认给不了,即便是比用心,他也是比不过阿雪的。

“你知道朕在外面吧?”贺兰淳残忍地问:“那些话,是故意说给朕听的吗?”

容秀仰着头,倔强地看着他,然后肯定地回答道:“是!”

“阿秀!”贺兰悠连忙唤了一句,“你干嘛说气话!”

“我没有说气话,这是实情。”容秀突然笑了,秀美脱俗的面容,一笑之下,让人旌动心摇,“只是妾身有点不明白,陛下不去陪兰妃娘娘,何以会出现在这里?”

“你身为皇后,不在宫里呆着,跑到宫外来,又是成何体统!”贺兰淳冷冷地斥了一句:“念你触犯,朕暂不追究,若有下一次,朕会连带惩罚容太师不教之过!”

容秀愣了愣,仍然带着笑,只是那笑太美太虚,假的一般。

容秀愣了愣,仍然带着笑,只是那笑太美太虚,假的一般。

贺兰淳却敛起眸,声音越发森冷了,“现在太后病重,满宫的人无不担忧,为太后祈福,你却忙着与兰妃争宠,还搞什么巫蛊娃娃这样幼稚的把戏,朕以为,你这皇后之位,是时候让贤了。”

容秀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淡淡地问:“你废了我,怎么对得起对陛下忠心不二的容太师,他若是知道自己女儿被废掉了皇后之位,还会不会对陛下这样忠心耿耿呢?”

“难道朕会怕了一个大臣?”

“陛下不是怕,是极尽利用,父亲虽然没有了当初的权势,但是朝中文武,半数为父亲的门生,陛下即便再讨厌臣妾,也不能轻举妄动,无论如何,得让臣妾在这个皇后位置上呆着,不是吗?”容秀凛凛地看着他,那么柔弱的女子,说起话来,依然如刀似剑,针针见血。

“你看朕敢不敢废你!”贺兰淳勃然大怒,一把扯过容秀的手,将她往门外拖去:“现在回宫,朕立刻召集大臣,立裴若兰为后!”

容秀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容色惨白,眼底却是一片死寂。

贺兰雪怔怔地看着那一幕,想出去帮容秀,可又有种局外人的感觉:他们之间,无论爱或恨或者彼此伤害,似乎,都是别人无法插足的。

贺兰悠却没有这样的觉悟,她冲过去,拦住贺兰淳,愤愤道:“皇帝哥哥,你不能这样对阿秀,阿秀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不能废了她。”

“她与叛徒逍遥王独处一夜,焉知她没有做过有失国母身份的事?”贺兰淳冷冷地问。

贺兰悠一怔,贺兰淳已经带着容秀大步走了出去。

容秀脚步凌乱,一路磕磕碰碰,很是狼狈。

贺兰淳却只是往前走,根本不顾忌她,行到路上,侍卫们见到贺兰淳,都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头都不敢抬,又哪里有人去管容秀此刻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