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块钱,赵胜有是有,不过他计划好了,要在今年夏天把自家院墙圈起来,那可需要不少钱呢。
何况,他现在打听出了李二串的人品,就更不敢借给他那么多了。
看在那点交情的份上,赵胜说:“我也没那么多,只能掏出五十,先给你应应急。”
李二串一听,心里顿时不满。
可苍蝇腿也是肉,他心里恨恨的,脸上却堆笑说:“五十也成,只要帮我一把的,都是我的亲兄弟。”
李二串跟着赵胜进屋拿钱,看着他屋里的新家具,恨得牙痒痒。
拿到了钱,他试探着问:“那武大疤办喜酒,你打算送个啥?”
赵胜想了想就说:“送个发面喜桃吧,意头好。”
发面喜桃,是东北当地结婚必备的,图一个吉利。
李二串记下了,同时心里也打好了一个坏主意,很快就离开了赵家。
武盛骞和杨小甜把请柬都送出去,就开始忙下一个流程
置办喜服。
村里人办喜事,都是扯上两块花色新鲜的布,自己亲手做。
可武盛骞不愿委屈了杨小甜,要去县城买县城的衣裳,款式更时兴,更漂亮。
这天,胖婶母女也在他们家。
胖婶女儿刘丫丫,十七八岁,正是爱做梦的年纪,当即就说:“盛骞哥,小甜姐,你们看过外国电影不?人家办喜事,不穿红的,女的穿白裙子,下摆可大了,好看得不得了;男的穿黑的,叫啥西服,也衬得人倍儿精神。”
杨小甜也爱看外国电影,以前在老家,常有人露天给他们放,她每次都搬着小板凳,早早过去抢前排。
她也见过刘丫丫口中的白裙子,笑着说:“那叫婚纱,是绸缎和蕾丝做成的,穿上跟仙女一样,当然漂亮了!”
“对对对!婚纱!”刘丫丫兴奋地说,“上回我和我娘去县城,逛百货大楼,在里头就看见卖婚纱的了!一套三百多,贵的吓人!”
杨小甜一听价格,也吓得直摇头,“太吓人了!有这笔钱,都够置办十身八身的普通衣裳了。而且这婚纱,就穿那么一回,平常又不能穿,不值当。”
虽然嘴上说着不值,可她眼底还是露出了一丝丝遗憾。
毕竟,哪个女人能抗拒婚纱呢?
这点遗憾很浅,一闪而过,可还是没逃过武盛骞的眼睛。
第二天一早,武盛骞拉着她起了床,俩人吃完早饭,他就开自己的卡车,带着杨小甜去了县城。
正好,路上遇到连大根,他要凑热闹,也就把他带上了。
杨小甜还不知去县城要干啥,巴巴地直问。
武盛骞握着方向盘,卖关子说:“问啥问,反正不是卖了你。”
“你这人真烦!”
杨小甜撅起嘴,不高兴了。
武盛骞笑着揉揉她脑袋,又马上专心开车,他随口安抚:“急啥,反正去了你就知道了。”
卡车快要开出羊口坡的时候,他们看见了杨曼曼。
她已经有点显怀了,正挺着肚子,和公共汽车的售票员说话。
离得近了,杨小甜听见售票员说:“我们票价就是五毛钱,你没钱,咋让你上来?让你白坐了,我车上其他人咋想?”
杨曼曼哭着说:“求求您行行好,就带我这一趟!我身上一共就五块钱,得去医院用。买了票,我就没钱照那个啥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