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竹的眼神淡漠如雪，看向任行的时候不悲不喜，恍若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陌生人？
任行气笑了。
他和她三年的朝夕相处，什么时候变成了陌生人？
任行的眼中闪过几分执拗，又将婚纱递近了一些。
带着期待，“我知道你喜欢的，我是特意买下来……”
给你的……
最后三个字还没有说完，江清竹早已经不耐烦地打翻了任行手上的礼盒。
雪白的婚纱落地，染上灰尘。
哐当的一声，四周的人纷纷倒吸一口气。
竟然会有人敢这样扫任家的面子！
任行的眼眸震动，瞳孔剧烈收缩地看着这一切。
而江清竹的眼中只有反感和抗拒。
她毫无畏惧地走到任行的前面，与他四目相对，“好玩么？”
“一边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一边又买来我喜欢的东西奉承我？”
江清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看得出来她很累，精神很疲惫。
她看着任行的眼神里是失望和不屈。
红色的高跟鞋踩上那件婚纱，同时也像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踩在了任行的脸上。
“打一巴掌，给一颗糖。任行，这好玩么？”
江清竹的眼睛分明地盯着任行。
任行嘴唇蠕动，一向牙尖嘴利的他却不知该怎么回答江清竹的这个问题。
当他想要再说什么时，江清竹早已经转身离开。
再也不多看他一样。
任行站在原地，地上的婚纱上还残留着江清竹的脚印。
宴会四周，目睹了这一切的宾客窃窃私语。
任行咬紧牙关，拳头紧紧地握着。
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和情绪。
可那沙哑带着恶意的声音却让在场的人都毛骨悚然，“看够了么？”
“江清竹……你还真是跟原来一样，爱惨了他。”
是因为我当众邀请你跳了舞，让他颜面扫地。
所以你也要如此，让我在所有人面前颜面无存，为他出气么？
好。
很好。
任行阴沉着脸，离开了宴会厅。
这一场慈善晚宴也在这样不完美的收场中结束。
臧梓川送走了所有参加宴会的客人后，在宴会的出口看到了孤零零一人的江清竹。
十一月的帝都，已经冷得开始凝霜下雪。
江清竹还穿着一身单薄的包臀裙，一个人落寞地站在门外看雪。
臧梓川让下人取了一件外套给江清竹披上，“我让人送你回去吧，已经快深夜十二点了。”
“没事，我在这里等会儿。”江清竹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笑着拒绝了臧梓川的好意。
她还不想走。
因为周子瑜走的时候说过的那句话。
[等我，我回来接你。]
他一定会来的……
江清竹望着夜空中洋洋洒洒的大雪，努力抖动着身体，让自己保持热量。
她想她失去记忆前一定不是北方人，不然怎么会这么不禁冻。
臧梓川看着江清竹这个模样，忍不住皱眉。
再冻，人就坏了。
“那嫂子，你进来等表哥吧。我给你沏一壶热茶暖暖身子。”
江清竹摇头再次拒绝，“不用了，我就站在外面。”
“我怕他回来会找不到我，你也知道……子瑜他眼睛不太好。”
害怕他找不到自己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