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同样也一眨不眨地看着欧阳文竞，他却像不敢面对她一样，一直都不曾抬起头看她一眼。
为什么会这样？
但欧阳长风显然不这样想。他不露声色地瞥了沈沛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了沈沛沉吟的神色，他却只是淡淡道：“既然这样，太子便留下来好好和长歌夫人叙叙旧吧。”
闻言，欧阳文竞几乎下意识抬起头，不知所措地望着欧阳长风。与此同时，潋滟的眸子如有感应般回望了过去，长眉微微一挑，他在自己向来倔强的儿子的眼里看到了一丝难得的乞求。
父君，不要。
欧阳长风轻轻笑了起来，与欧阳文竞看上去颇为相似的眉眼里仿佛有着长者对晚辈的体贴与关怀。
欧阳文竞感觉一只指节分明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欧阳长风甜腻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只有他们二人可闻。
“竞儿，你愿意舍弃自由救了她，自然是很想与她说说话吧？”
欧阳文竞的脸一下子煞白起来，咬得几乎流血的嘴唇不可抑制地开始颤抖，双手卑微地揪上了他的红衣。
有那么一瞬间，欧阳长风甚至感觉自己的儿子下一刻就要向他脱口而出，又一次向他说出恳求的话，他也的确在等着那一刻。
南泽需要一个完美的继承者，而竞儿的性格太过刚硬，宁折不屈，这对一个帝王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他需要一点一点将他慢慢打磨。
欧阳长风承认，这确实有些残忍，但谁让竞儿是他与耘儿的孩子，谁让他是他最中意的继承者。他可以对竞儿仁慈，可以兢兢业业地扮演一个慈父的角色，但当日后，竞儿一个人独自面对这无数的血雨腥风，孤身扛起这南泽江山时，却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因为他年幼就会对他手下留情。
就像他当年初登这帝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