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松的手捏的咯咯作响,不停起伏的胸膛和急促的呼吸出卖了他此时的情绪。
然而就在祝德以为如松的内心因为他的一番话尽数崩塌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如松忽尔毫无预兆地猛然转身,一把揪住了祝德的衣领,将他狠狠地推压在墙壁上。
或许是为了发泄心头满腔的怒火,这一下用了如松全身的力气,祝德不住地咳嗽着,然而下一刻他就被如松毫不留情地扼住了咽喉。
但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急促地吐出几口浊气,镇定地看着少年人疯狂血红的双眼:
“德叔,”他听见少年人轻轻地开了口,与方才祝德的语气如出一辙,分毫不差:
“您是我父侯身边的老人,我对您自然也是敬重的。只是…”
如松笑了笑,勾起一丝残忍的薄凉:“我劝德叔还是要认清记牢自己的身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最好还是要有些分寸,不然迟早惹火烧身哪。”
如松无论语气还是措辞听上去极为得体,仿佛对祝德十分尊敬。但是明白人都知道,他这话里有着多少意味深长的警告。
祝德面容随和地听着,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心地良善,瞧不得离散的老人。
“德叔。”如松寒铁一般的手慢慢松了开,还好脾气地俯下身子为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您是聪明人,我说的,您都听得懂吧?”
祝德的眼里似乎有一丝看不清的寒光默然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如常。他颤颤巍巍地跪下去,恭送至极地低下头恭送如松离开。
然而,在如松离开之后,祝德缓缓抬起头,顺从的老脸上已然是另一副神情。
这时,一人不知从何处飞快地走了出来,以布遮面,一身严严实实的黑衣,腰间随着行走若隐若现着一枚青色的玉牌。
虽然不见他的面目,但是只看他行走的步伐,便可以得知他的武功究竟有何等的高强。
只见他快步来到祝德面前,跪了下去,拉下遮面的黑布,竟是一张与祝德赫然一样的脸!
黑衣人深深地朝“祝德”磕了一个头,无比痛悔地沉声道:“侯爷,老奴有罪,老奴该死!”
“祝德”在黑衣人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看了黑衣人一眼,却是极温和地说道:“祝德,你做的很好,这都是本侯的命令,你何罪之有?“
闻言,黑衣人的头垂得更低,小心翼翼地将他搀扶到桌边坐下。两人的面目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两人之间的气度却截然不同,乍一眼看上去极为诡异。
“祝德”的步子始终很平稳,与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无异,很难想象他方才在如松的铁钳下露出的一个老人的姿态。
只见他伸出手,慢慢摸向耳后的皮肤,下一瞬间,一张完整的人皮面具赫然被他撕了下来!
他抬起眼,露出一张四十有余的男人面容。乍一眼看上去,竟然与卫骊的容貌有六分相似,然而却更为有男子的气魄,比卫骊还要更胜一筹,带着无法比拟的睥睨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