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在笑，笑得很勉强，连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妈妈肯定恢复健康了对不对？”
“医生，这种玩笑不好笑的。不好笑啊……”
鹿一晴低喃着，笑容渐渐维持不住，眼泪终于大滴大滴地落下来：“妈妈……”
她疯了一样冲进手术病房，只看见母亲面色灰白地躺在手术**，像是一株濒临干枯的植物一般，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鹿妈妈努力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但鹿一晴看懂了。
她在说：“乖囡囡，你辛苦了。妈妈爱你。”
鹿一晴扑上去，她想哭，眼泪却堵在眼睛里，流不出来，眼睛都干涩到布满了红血丝。
“妈，你没事的，你答应我的，等我大学毕业，还要看着我嫁人呢。你还没看到你那么可爱的外孙，你不会有事的……”
“妈你起来啊……”
鹿一晴不敢大幅度地晃动母亲，只敢轻轻抱着她，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
就像小的时候，她晚上赖在父母的房间，把父亲赶到她的卧室，然后搂着妈妈说悄悄话一样。
只是那个时候她没想到，会笑话她幼稚的哥哥间接因为她车祸去世，也没想到，温柔又爱她的妈妈也会离她而去。
“晴晴……你要好好的……”鹿妈妈用尽最后的力气，声音却依旧小到几乎听不真切，“夏教授……他是个好人，我知道你……喜欢——”
你喜欢他!
鹿妈妈最后一句话没说完，脸色突然由灰白转变为紫涨，她双眼圆睁着，剧烈喘息。
但仔细听就能听出，她只有呼气的声音。
手术室很安静。
安静到只能听见仪器发出刺耳的“嘀”声。
屏幕上象征着生命的曲线，最终回归平直，再也不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