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涯闻言，面色凝重地摇头道：“在下无意冒犯规矩，此次入虚冥阴只是为了找回小徒的魂魄，还请前辈网开一面。”
青眼鬼将与无常鬼仙显然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后者无论是身怀的压迫感还是那诡异的修为气息，都让李无涯如临大敌。
仙道层次的力量完全不是他能理解，若不是白初尘和古天幽几人暗中相助，只怕仙人一个念头足以将他湮灭，仙凡二字天差地别。
而且白初尘的力量太过玄奥，对于李无涯来说只能如同牛嚼牡丹般生硬运用，完全领悟不出仙道之法的奥妙。
“生日轮回，天道注定，陨落的魂魄自然也有一线生机，那便是流落虚冥阴等待轮回，此乃天道恩赐，如此又岂能再求魂魄重生？”
无常鬼仙话锋冰冷，法眼看向李无涯，一双镇压万鬼的眼眸让李无涯的元神如临大敌。
“倘若世人都如此，天道规则如何运转？”
“如若天地大乱，谁能梳理？”
一连三问，李无涯顿时语噎，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天道不允许生灵长生不死，更别说复活死去的生灵。
见李无涯沉默不语，无常鬼仙接着咄咄逼人地开口：“凡入道之人，皆知天地规则，道友莫非真要逆天而行？”
一时三刻，寂静无声，无常鬼仙法眼运转，试图看穿李无涯的心神。
轰！
就在无常鬼仙以为扰乱李无涯道心之时，李无涯陡然抬头，一双睥睨万古的沧桑眼眸泛着神光，消融无尽阴气，无常鬼仙真容顿时暴露。
看着映入眼帘的白嫩书生般的面孔，李无涯铿锵有力地开口：“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其一。”
“万物生灵求仙问道虽是逆天而行，却也是天机遁去的一线变数。”
李无涯好似换了一个人，周身道蕴环绕，声如洪钟，冥冥中更有大道之音共鸣。
“这是！”
无常鬼仙首次乱了方寸，心神无故躁动，当再次看向李无涯的时候，仿佛面对一尊超脱天地的伟岸存在，不可言不可名。
无常鬼仙喉咙仿佛卡住，脑中话语半天也说不出来，雪白的脸上挂满了骇然。
弹指瞬息，一切归于平静，虚冥阴天地恢复原样，分庭抗礼的两股仙法亦是散去，李无涯迷茫地看着眼前那面容人畜无害的书生男子。
“前辈，你没事吧？”
无常鬼仙顿时激灵回神，神情复杂地看向李无涯，内心的杀意不知何时开始消融。
李无涯被无常鬼仙异样的眼神看得内心发毛，有些心虚地说道：“前辈，你真没事吧？”
“唉！”
深深长叹一声，无常鬼仙旋即收敛气息，变回那副冷漠无情的模样。
“你走吧，念你是无心之过，本座既往不咎，虚冥阴天地不许生魂久留。”
“前辈……”
嗡！
霎时间，虚冥阴上方的金色苍穹汹涌震动，脚下黑暗幽冥的吞噬深渊亦是波澜翻滚，突如其来的异变硬生生打断了李无涯的声音，天倾地覆，整个虚冥阴好似摇摇欲坠。
无常鬼仙和青眼鬼将心神有感，也顾不得李无涯，齐齐飞入苍穹，神色庄穆地躬身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