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杨朝芙在来之前想过无数个救出桃月的情景,可能是夜访东宫,也可能是和太子对弈,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被李琮牵着上门讨人。
李宏坐在主座上,额头裹缠着白布,盯着李琮身后的杨朝芙神情愤懑。
“不知道是什么风把荣亲王吹来了,本宫有失远迎,荣亲王莫要怪罪。”
说是有失远迎,李宏脸上不见半分惭愧,盯着杨朝芙倒是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荣亲王对这丞相府大小姐倒是情深义重,走到哪里都要跟着,不像我后院里那些成天哭哭啼啼的莺燕,看着无趣,听着更无趣。”
李宏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亦真亦假的话,杨朝芙神色不改,眼观鼻鼻观心,静候李琮出声。
李宏把她堂堂丞相府大小姐和他后院里的侧室通房比较,摆明了就是想折辱她,报那一花瓶的仇。
李琮抬眼看李宏,款款落座。
“本王不比太子,万花丛中过,片叶都沾身,也没有太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好本事,本王才是真惭愧。”
“噗。”
杨朝芙捂着嘴笑,说起气人,李琮论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李宏脸上连笑容都挂不住了,不想看着两人在他眼前你侬我侬,索性直接下逐客令。
“荣亲王来东宫若是为了和本宫拌嘴,那真是来错地方了。”
“客套话也不必再说了,本王今日来,只是为了要人,人要到了就走。”
李宏的脸僵了僵,视线飘忽,大手一挥。
“荣亲王原来来我东宫是为了这个,本宫也不是小气之人,你看上哪个尽管要去。”
被男子侵犯本就是难以启齿的事情,尽管未遂,按着李宏的推断,那也应该三缄其口,一辈子烂在肚子里才是,断不会大喇喇给旁人说道。
但是他算错了杨朝芙并不是一般女子,李琮也不是一般人。
“我的丫鬟,桃月,太子还记得吧。”
杨朝芙上前一步,丝毫不慌。
“太子派人绑架我们主仆,想对我欲行不轨,我奋起反抗,砸伤太子才逃了出来。”
听着听着,李宏的脸一寸寸黑下去。
“现在我就站在这里,太子不会想不认账吧?”
“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来,来人,送客!”
李宏起身要走,李琮一步上前挡住他的去路,高大的身影泰山压顶般笼在李宏面前。
“太子是存心当本王是傻子,以为本王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本宫,本宫乏了,要去歇息,你们,你们请自便……”
李宏后退两步偏开头,转身要走,却被李琮一把按在肩头坐下。
“太子,本王还是那句话,本王要了人就走,太子如果不识相,本王不能保证太子殿下今日,会不会添些新伤。”
李琮意有所指,浓浓的威胁意味让李宏如坐针毡,仿佛自己是空旷猎场上被窥伺的绵羊,一着不慎就会被拆吞入腹。
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是气性本来就大的李宏,他当即梗着脖子对眼前的冷面嗤笑。
“荣亲王这个样子是在问罪?证据呢,你以为凭你的一面之词就能定本宫的罪吗?”
李宏放松下来,背靠着椅背。
“再说了,你敢放出消息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丞相府大小姐险些被玷污?人们都说荣亲王智多近妖,不会为了一个小丫鬟拎不唔!”
舌头尝到血腥味,李宏缓缓转回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如地狱阎罗的李琮。
“本王劝太子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