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仿佛没看到绿莺呆愣的眼神,自顾自说道:“以后你便叫绿萝吧。”
绿莺,啊不,现在应该叫绿萝了,绿萝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敢置信,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少爷,您,您再没有别的吩咐了?”
“没了。”
姜黎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居然有人觉得闲着不好,非要让自己忙起来吗。
真是奇怪的性子。
绿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奴婢告退。”
姜黎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坐在躺椅上,忍不住惆怅起来。
她该怎么面对十天之后的新婚之夜呢?
这可真是个愁人的大难题啊……
要不,就说自己不行?
不行!
她现在可是姜家的小公子,姜家未来的家主,这偌大的姜家,谁都可以不行,唯独她不能不行,她必须要有后代才行。
可是如果一直找借口不圆房,谷莺迁肯定会多想啊。
外面肯定也会传出风言风语,而且肯定会攻击谷莺迁。
抛开神权至上这个因素,梁国是个地地道道的封建王朝。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传宗接代,一直被视为女子的职责和义务。
倘若一个女子不能生孩子,不能传宗接代,那她就是罪大恶极。
谷莺迁本就身份尴尬,倘若再因为她的原因,背负上一条生不出孩子的骂名,那她可真就是罪过大了。
唯一的可行方案就是假怀孕,等估摸着月份差不多,偷偷领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冒名顶替。
但是这必须要让姜老太傅知情,动用他老人家的人脉,才能偷天换日。
可是姜老太傅视她为振兴姜家的希望,倘若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女儿身的秘密,这打击未免有些太大。
姜黎并不希望姜老太傅因为她而晚年受累。
同样发愁此事的。
还有住在京郊小宅中的谷莺迁。
他自知自己并非女子,这新婚之夜无论如何也必须要糊弄过去。
而且必须找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装病肯定是不行的。
大婚之日病秧秧的实在太不吉利,想要击溃蒲家,打倒钦天监,就要合理的利用流言。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那么,他就必须找一个别的借口……
深夜之时,他躺在床榻上,目光盯着头顶一片漆黑,忍不住有些烦躁。
怎么也找不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毕竟上辈子,他和姜黎压根就没有正式办婚礼,只是被一顶轿子抬进了姜府,随意安置在一个破落的小院子里。
从头到尾没见到新郎一面。
再次见面,就已经是在他的葬礼上了。